第一,想當初,老大陳紹禮學了駕駛證,家裡買了大貨車,他成了運輸專業戶。
過了幾年,弟弟陳紹信也學了駕駛證,跟著哥哥跑長途。
因為弟弟剛拿出駕駛證,駕駛時處理路上情況難免生疏,哥哥肯定要訓斥他。
弟弟不服時,還會被哥哥踹上兩腳。
這在兄弟間本是正常事,可陳紹信卻懷恨在心。
他跟著哥哥跑了不到一年就堅決不幹了。
除了他所說的被哥哥非打即罵,主要原因還是吃不了跑長途的苦。
於是,家裡人透過關係,給他在養殖場找了個開小轎車的活。
這就為兄弟倆的隔閡埋下了伏筆。
那時,陳紹信開小轎車掙不了多少錢,還是哥哥開大貨車跑長途來錢。
所以,弟弟在哥哥面前表現得很恭敬。
後來,陳紹禮後院起火,還被人打斷了腿,求告無門,基本失去勞動能力,他家日子從此一落千丈。
這時,陳紹信嘴裡,兄弟倆從前的瑣事全冒出來了,全是哥哥對他不好、對不起他。
說得多了,矛盾也就多了,兄弟之間漸漸沒法來往,最終成了仇人。
或許是日子沒過好,親朋好友都對他避之不及,他便把哥哥當成仇人。
作為親弟弟,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翻出當年哥哥打弟弟的舊賬,明確表示恨對方,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只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
陳志不願意提到陳紹信這個人,可林豐文說到陳紹信時,似乎挺有情緒。
他一邊帶著陳志他們回到三層的別墅那邊,一邊說:“不過陳紹信這個人,有點對不起我。
你應該聽說過吧,他搞了個洗鴨腸的小加工廠。
加工廠所有的原料,都是我沙溪鎮冷庫出來的下腳料。”
“當初他要建這個加工廠的時候,有一家跟他競爭。
別看這活兒不起眼,小加工廠利潤可挺可觀,對咱們農村人來說,這小加工廠幹起來,那收入相當了不起。
當時跟他競爭的那家,跟我還有點遠房親戚關係,所以我本不想把原料提供給陳紹信。”
“但是沒辦法,誰讓他有個當官的堂兄呢?
他堂兄你肯定更知道,現在是咱們市的市委常委、紀官員陳紹義。
陳紹信居然把陳紹義搬出來說情,所以最後下腳料全提供給他了,他的小加工廠也建起來了。”
“不得不說,陳紹信這人挺會來事。
跟冷庫合作這些年,他跟冷庫裡的管理人員相處得都不錯。
尤其是我這兒,逢年過節、大事小情,他都要過來看看我。
可這幾年養殖業行情不好,我發現他變了。”
“我的公司每天都在往外賠錢,按理說下游的一些加工戶也會受影響。
比如陳紹信洗出來的鴨腸,價格一路下滑,這是行業寒冬,所有相關產業都在苦撐。沒想到陳紹信在這時候給我背後來了一下。”
“他以加工出來的產品銷售價格大幅下降為理由,要求冷庫大幅降低下腳料的價格。
一句話,我的公司賠多少錢跟他沒關係,但他必須保證自己的利潤率。
這就有些不地道了,還威脅冷庫說,如果不給降低原料價格,他就停產。”
“要知道他的加工廠都幹這麼多年了,現在又是行業寒冬,如果他不幹了,冷庫的下腳料就只能白扔,還得找地方處理垃圾,對冷庫來說很麻煩。
沒辦法,只能按他說的價格,算是被他要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