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知道,董副所長表明陳志一直和自己在看監控,根本沒時間去衛生間把段驍打成那樣。
酒店監控也能證明陳志沒去過衛生間。
從這一點,陳志能看出這位董所是真正有正義感的警察。
作為當時在酒店的見證者,陳志清楚,董所雖沒直接在監控裡看到自己進衛生間,但完全有理由懷疑到自己頭上。
可做筆錄時,董所主動提出,段驍捱打時,陳志正跟著自己看監控,然後從監控室直接去了一樓大廳,這就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不在傷害現場的證據鏈。
也就是說,做筆錄時董慶明給陳志的這個提示,相當於兩人達成了攻守同盟。
以後若有調查,在這個時間點上,董慶明和陳志都會保持一致的描述。
再加上沒有監控的直接證據,所以,就算段驍傷得再重,哪怕兩隻手殘廢了,也怪不到陳志頭上。
從派出所出來,陳志騎著電三輪帶著父親。
他感慨道:“這位董所看起來很有正義感,這才是真正警察該有的樣子。
以前咋沒聽說咱這兒派出所有這麼好的警察呢。”
陳紹禮搖搖頭說:“不知道,以前沒跟派出所的人打過交道,對他們不瞭解。
其實我覺得,他們就應該這麼處理。
當時那情況,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光頭女要拿刀子捅死你。
你是被逼著還手的,把她胳膊打斷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旦動起手來,誰能控制得住輕重?
當然,我知道你是故意打斷她胳膊的,但這事咱可不能承認。”
陳志笑道:“爸,我發現你也挺狠的。”
陳紹禮苦笑著說:“不是你爸狠,是人都得有點脾氣吧。
那個光頭女確實不是好人。
這人呀,不分男女,一旦走了邪路,基本上就沒人性了。”
陳志像是不認識父親一樣,回頭看了一眼說:“爸,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跟你說實話,上回我回來,把郝強家的狗給踢死了,還把郝順打了一頓。
我當時就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忍了,不管誰欺負咱們,一定要打回去。
但我最擔心的就是會給你帶來傷害,讓你整天提心吊膽,怕他們報復。
可現在聽你這口氣,感覺揚眉吐氣的成分居多啊?”
陳紹禮笑了笑說:“那天跟今天心態不一樣了。
那天你打了郝順,打死了郝強家的狗,我確實是害怕的成分居多。
但是今天妍妍他們對我乾的這事,把我傷透了。
一開始我以為破財免災,花點錢,買點酒菜,受點侮辱無所謂。
給他們賠禮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也省得我一顆心老是懸著。
可整整一個下午,他們往死裡折騰我。
其實我早就後悔了,別看我現在缺了一條腿是個殘廢,要不是怕他們以後還找你麻煩,我真恨不得跟他們拼了。
好在你來了,給我狠狠的出了這口惡氣。
我的想法也有了新的境界。
你說得對,老是這麼忍下去也不是辦法。
反正,咱們一直忍著,他們欺負咱們;不忍,他們還是欺負咱們,那咱們幹嘛還要忍著?
再說了,你從小一直練功夫,練得那麼好,從今往後,咱們不怕了。
誰再敢欺負咱們,必須堅決打回去。
你放心,以後村裡再有欺負我的,我直接給你打電話,你回來給我打回去。”
這話簡直說得慷慨激昂,還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