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大家選擇了同一條船,將來同富貴、族百世!”
縣尉展開一張絹帛,上面記載著共同起事的緣由。
什麼‘星象錯亂,聖主應世...’,冠以天道之名,指由阮氏攜令云云...
也記載了始於北梁人劫糧,願跟隨起事的,將來皆有一席之位。
在座一同在其上籤署了名字,又按了血印,便算是同乘一條船了。
“範頭領,糧草上山之日,再尋機派一人,最後確認一次。”
“是!”
“慢著!”
縣尉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派死士,無需回城。”
“是!”
半晌之後,一名身著錦繡華服的男子,疑惑地問道:
“最近趙家趙三江回來了,他調了十幾個護衛,似乎在謀劃什麼事?”
亦有人擔憂地跟著詢問:“此時城中鬧出事情,是否妥當?”
範頭領說道:“不止是他趙家,還有阮不才...”
“阮不才?他也調了護衛?他不是去了定州府嗎?”
縣尉抬手,將即將議論的聲音壓了下去:
“此事無需多慮,我聽聞,連城衛之中也有人在調動。似乎是阮隊率託了人...”
說完,轉眼看向範頭領:
“他們應該是針對莊閒,嘖嘖!也不知道他們三人在山上受了多少委屈,竟然聯手對付一個落魄的獵戶家!”
...
“範頭領,你不是懷疑自家的小舅子是他殺的嗎,若不是李都尉在前面擋著,你怕是早動手了。”
範頭領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你也挑幾個好手,跟著後面,若是有機會,權當送了人情!”
“你那個小舅子,不死對你也是個拖累,這次找機會砍了莊閒,就當給你婆娘一個交代了。”
“是...”
地藏山脈...
莊閒、謝凌雲、張虎臣以及略緩一步的苗紅楓,走在前面。
身後跟著三位休沐老軍,一共七人,沿著山路往衛山城走去。
一個月前,上山的新兵,除了阮不才、趙三江二人,就只剩他們這四個。
最開始的五六十人,現在只剩六人,還真是十不存一。
莊閒緩緩搖了搖頭,最初自己想入軍戶,父親是極力反對的。
若不是當時被王麻子,逼得走投無路,自己現在估計在書院裡,搖頭晃腦地揹著詩句。
也有可能結識許多文人雅客,開始雲遊研學,又或者已經當了一個小吏,開始另一番人生...
“莊哥,上次你教我狩獵技術真管用,我今早天沒亮,就去翻看陷阱,果然又抓了三隻野兔。”
謝凌雲提起手上掛一起的野兔,朝大家顯擺:“誰要的,分兩隻給你們...”
見幾人都在推遲,謝凌雲換了話題說道:“莊哥,下次我可還要跟你學一學箭術,你上回教了我幾手,比軍寨中學的箭法,可要好用太多......”
莊閒笑了笑說道:“軍中箭矢,講究的是協同拋射,或是平射時,能夠大面積覆蓋即可。”
“我們獵戶則不然,有時候,遇到猛獸,往往只有一箭的機會,要求必然會高許多。”
“當然箭法不是一朝一日的功夫...”
見謝凌雲與其他幾名老軍也都有興趣,莊閒順帶還告知了城裡,有幾家弓箭做得不錯的商戶,長弓、角弓、牛筋、虎筋弓等各類都有售賣。
...
許久,一行人便到了衛山城門外。
上回出城,是在晚上,此時再放眼看去,高聳城郭滄桑古舊,大宣旗幟,隔開二三十步,插垛口上,隨風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