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她的耳根已經燒了起來。
葉天腳步一頓，緩緩回頭。陽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襯得那雙眼愈發深邃：
“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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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燒烤攤的炭火映紅了半條街。
林妍坐在吱呀作響的塑膠凳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次性餐布邊緣——油漬暈染開一小片暗色，像她此刻理不清的心緒。
“趁熱吃。”
葉天推過來一個烤得金黃酥脆的燒餅，裡面夾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
焦香的芝麻粒簌簌掉落，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幾粒，隨手拋進嘴裡，動作熟稔得像是來過千百次。
林妍小心地咬了一口——羊肉的焦香混合著孜然的辛烈在舌尖炸開，燙得她輕輕吸氣。
抬頭時，卻見葉天正捧著粗瓷碗喝豆腐腦。
他喝得很專注，濃密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喉結隨著吞嚥上下滾動，碗沿殘留的一滴醬汁順著他的拇指滑落，被他隨手舔去。
這樣隨性的模樣，哪還有半點“股神”的影子？
“這家豆腐腦。”葉天突然開口，指尖輕叩碗沿，“用的是十年老滷。”他舀起一勺顫巍巍的豆花，“看見沒？這個厚度，機器磨的絕對出不來。”
夕陽的餘暉落在他側臉，將那些談起美食時飛揚的神采鍍上一層金邊。
林妍怔怔地望著他——這個在金融圈掀起風暴的少年，此刻竟為了一碗兩塊錢的豆腐腦露出孩子般的得意。
“葉少......”她鼓起勇氣，“您明明可以去高檔餐廳，為什麼要來這裡，是因為請客的人是我，所以才......”
葉天突然笑了。
他放下碗，油乎乎的手指指向馬路對面——
一棟被綠色防塵網包裹的三層建築正在施工，工人們懸在半空安裝巨大的霓虹招牌。
殘陽如血，將“國色天”三個字染得緋紅，唯獨“香”字還缺最後一筆，在晚風中輕輕搖晃。
“十八歲那年。”葉天突然說，“我在這吃了第一頓燒烤。”他的目光掃過油膩的摺疊桌、斑駁的塑膠凳，最後落在林妍臉上，“當時我就想，有朝一日......”
話音未落，燒烤攤的老劉端著鐵盤過來：“小天！給你多加了兩串腰子！”油漬斑斑的圍裙在風中飄動，“你小子多久沒來了？上回你說要幹大事......”
“正在幹。”葉天接過烤串，順手把辣椒麵撒在林妍的燒餅上，“過陣子你就能看到了。”
林妍望著他被炭火映紅的側臉，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才是真實的葉天。不是KTV裡冷漠的少爺，不是證券所傳說的股神，而是會為路邊攤美食雀躍的......少年。
心跳突然失控，像那盞未完工的霓虹燈牌，在暮色中晃出一片炫目的光暈。
兩串腰子下肚，葉天滿意的打了個飽嗝，突然表情嚴肅的看著林妍，正色道：“說說吧！找我啥事？”
林妍愣了愣，有一會兒才緩過神，低聲說道：“葉少，我能拜你為師嗎?”
“拜師？”葉天眉毛一揚，“你想跟我學炒股？”
“嗯！”林妍乾脆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