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床。”葉天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
關燈後，房間裡只剩下窗外路燈的微光。
趙小雨蜷縮在床上，聽著地板傳來的輕微響動。
“葉天哥……”
“嗯？”
“你說，黃友德會不會……”
黑暗中，葉天的聲音很沉：“有我在，他不敢動你。”
趙小雨翻了個身，面向地板的方向：“可是……”
“睡覺。”
房間裡重新陷入寂靜。
十分鐘後——
“葉天哥，你睡了嗎？”
“……沒有。”
“我有點冷……”
葉天沉默了一會兒，起身把自己的被子扔到床上。
趙小雨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是說……地板很涼。”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照在少女亮晶晶的眼睛上。
葉天僵在原地。
晨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鬧鐘響起前，葉天已經醒了——有個溫軟的重量正壓在他的右臂上。
趙小雨不知何時從床上滾了下來，此刻蜷在他的地鋪上，髮絲散落在他的頸窩處，隨著呼吸輕輕拂動。
葉天僵著身子不敢動，少女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縈繞在鼻尖。
“叮鈴鈴——”
鬧鐘驟然響起。趙小雨在睡夢中皺了皺眉，無意識地往他懷裡又蹭了蹭：“爸爸......別走......”
帶著哭腔的夢囈讓葉天心頭一緊。他這才發現她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在晨光中微微發亮。
葉天輕輕撥開她攥著自己衣角的手指，卻在觸及她掌心薄繭時頓了頓。這些粗糙的紋路，是去年她拼命做家務留下的痕跡。
“唔......”趙小雨突然驚醒，迷濛的雙眼在看清兩人姿勢的瞬間瞪大。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彈開，後腦勺“咚”地撞上了床頭櫃。
“小心！”葉天下意識伸手墊在她腦後，結果被帶得向前撲去。
兩人鼻尖相距不過寸餘，他都能數清她顫抖的睫毛。
廚房裡，煎蛋在平底鍋中滋滋作響。
趙小雨機械地攪拌著牛奶，視線卻忍不住飄向陽臺——葉天正在收衣服，晨光為他挺拔的輪廓鍍上金邊。
昨夜那個溫暖的懷抱突然在記憶中甦醒，她手一抖，滾燙的牛奶濺在手背上。
“嘶......”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從身後伸來，接過她手中的攪拌勺。葉天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胸膛幾乎貼著她的後背。
“我來。”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手臂虛環著她調整火候。
這個近乎擁抱的姿勢讓趙小雨屏住了呼吸。她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體溫，還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氣。
“去換校服。”葉天突然退開半步，遞來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
趙小雨抱著衣服跑進浴室，關上門才敢大口呼吸。
鏡中的少女雙頰緋紅，嘴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她將發燙的臉頰貼在冰涼的校服上，布料間還殘留著陽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