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為了考取功名,就不想要人家了?”
汪夫人的嗓音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變得低沉沙啞,就像是兩塊骨頭摩擦時,發出的那種怪異聲響。
田正宇睜不開眼睛,視線一片黑暗,心中的恐懼感愈演愈烈。
“汪.........汪夫人?”
“呵呵呵.................”
隨著汪夫人低笑一聲,田正宇立即感覺,有什麼柔軟腐臭的東西,趴在了自己耳邊,舔舐著自己的耳朵。
“果然,世上最無情者,多是書生!”
一道刺耳的厲吼聲,突兀的在田正宇耳邊響起,讓他瞬間頭疼欲裂!
與此同時。
他身上的無形禁錮在此刻破滅,沉重的眼皮也在此時撐開!
睜開眼!
一頭渾身血肉腐爛,空洞的眼眶裡不斷向下滴著粘稠汙血的厲鬼身影,頓時倒映在了田正宇眼中!
透過這頭厲鬼身上的那件霞披嫁衣,田正宇看出了她的身份。
她是汪夫人!
可是汪夫人不是這裡的山神嗎!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汪.............”
田正宇想要喊叫掙扎。
可他才剛說出一個字,喉嚨裡就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讓他窒息的同時,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
已經變化成厲鬼的汪夫人,死死地盯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書生。
她那空洞無神的眼眶裡,剎那升騰出兩道綠幽幽的鬼火!
“為什麼書生總是薄情寡義!”
“你也一樣,他也一樣!”
“你們為什麼都要這樣負我!!!”
汪夫人身上的那件鮮紅嫁衣,似乎在緩慢地蠕動。
細看之下。
彷彿有無數細微的、痛苦扭曲的人臉在嫁衣的褶皺和暗紅的血跡汙漬中若隱若現,表情痛苦猙獰,張著大嘴無聲地嘶嚎!
濃稠如墨的黑氣從汪夫人的衣袍縫隙中源源不斷地溢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恐怖如斯!
“嗚嗚嗚.................”
田正宇早已被這一幕給嚇壞,痛哭流涕,腦袋不斷左右搖晃著,想要掙脫出去。
“既然你也和他一樣無情,想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孤山野地,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未落。
汪夫人便抬起她那烏黑尖銳,如同鳥爪般的手,向著田正宇腦袋插去!
一股令人作嘔的甜膩腐臭混合著水中淤泥的腥氣撲面而來!
那股沉重的讓人心臟停跳的惡意,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田正宇的咽喉,讓他只能直面汪夫人那張瘮人恐怖的臉龐!
“唉...............”
一聲低沉的嘆息聲打斷了汪夫人的動作。
不等她反應過來。
一襲白袍突然出現,舉起手中那根青翠的登山杖,一棍打飛了趴在田正宇身上的那頭紅衣厲鬼。
倒飛出去穩定住身形後,汪夫人方才抬起綠火鬼眸,表情兇惡地盯著前方那襲白袍。
“是你?”
發現是林江仙,汪夫人有些感到驚訝。
“你居然沒被那些精怪給弄死!?”
放下手中那根綠竹登山杖,林江仙笑道:
“汪夫人何苦為難田兄他這個窮酸書生呢?”
紅衣女鬼眼中鬼火升騰,身上那些腐爛的血肉中,彷彿出現了一隻只畸形的鬼手,想要從她體內鑽出來。
她看著林江仙,也笑著說道:
“我為不為難他一個窮酸書生,關你這個下三境廢物什麼事?”
說完,汪夫人又惡狠狠地威脅道:
“你一個下三境的廢物,剛才有機會居然不跑,竟然還敢來干擾老孃的好事,你真以為你能打得過我?”
田正宇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著林江仙的衣角不放。
“謝兄救我!”
沒有理會田正宇的哭喊聲,林江仙只是表情平靜地看著汪夫人,思索了片刻道:
“不如這樣吧汪夫人,我們先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講講道理......................”
“講道理?”
汪夫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頓時就笑得花枝招展起來。
“哈哈哈!”
“你要跟我講道理?”
林江仙依舊面帶微笑,語氣平靜道:
“對,我想和汪夫人你講講道理。”
望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袍男子,汪夫人頓時爆發出自身的所有力量,然後嗓音幽幽地笑問道:
“你一個下三境的廢物..................憑什麼跟我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