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吟刀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嘶鳴,刀身震顫著躍出呂寒江掌心,墨色刃口在晨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寒光。
一道凝練如實質的白光刀影破空而出,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劈老者面門。
刀影所過之處,草木上的晨露瞬間凝結成冰,又被刀風碾成齏粉。
老者非但不避,反而咧開嘴露出猙獰的笑。
他雙腳猛地跺地,青石板般的地面應聲崩裂,雙拳裹挾著滾滾血氣,如兩道赤色洪流迎向白光。
拳風未至,周圍的空氣已被擠壓得發出爆鳴,幾棵碗口粗的松樹竟被無形的氣浪攔腰折斷。
“嘭!”
刀影與拳風轟然相撞,震耳欲聾的轟鳴在林間炸開。
肉眼可見的震盪漣漪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林木紛紛崩碎成木屑,大地劇烈震顫,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老者的雙拳竟硬生生破開白光刀影,拳頭上的血氣蒸騰,帶著灼人的熱浪衝向呂寒江。
呂寒江瞳孔微縮,不退反進。
他穩穩接住反彈而回的寒吟刀,周身的冰寒之氣驟然暴漲,黑髮被寒氣凍結成霜。
他雙手握刀,猛地橫斬,寒吟刀瞬間化作一柄數十丈長的巨大冰刀虛影。
刀影之內,道道墨藍色的火焰如靈蛇般遊走,所過之處,空間都泛起細微的冰晶,透著能凍結靈魂的死氣。
“寒冥落焰!”
黑紋交織的刀影勢大力沉,如天幕崩塌般劈向老者。
墨藍火焰遇風即長,瞬間形成一片小型火海,寒氣與火焰交織出詭異的白汽,所過之處,連飄落的樹葉都被凍成黑色的冰雕。
老者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他猛地雙拳揮擊虛空,周身的血氣如火山噴發般暴漲,形成一道赤色光盾。
刀影與光盾碰撞的剎那,墨藍火焰如附骨之疽般竄上光盾,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老者悶哼一聲,身形急退丈許,快速甩出光盾,只見盾身上的墨藍火焰轉眼將光盾腐蝕殆盡,老者臉上露出明顯的忌憚。
“呂氏的冥焰血脈......”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沙啞,“一旦沾染,不死不休......最後挫骨揚灰!”
呂寒江面無表情,手中寒吟刀微微一抖,刀身縈繞的寒光中,更多的墨藍火焰升騰而起。
冰與火在刀身上交織,形成奇異的螺旋紋路,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根本違背了五行常理,卻在冥焰血脈的催動下完美共存。
“當年呂氏滅門,就因為你這冥焰血脈!”老者忽然話鋒一轉,目光閃爍地看著呂寒江,“你如今敢現身藺洲,就不怕重蹈覆轍?”
“血債血償。”呂寒江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每個字都像冰珠砸在石板上。
老者忽然笑了,皺紋裡擠滿了陰狠:“你可知,是誰把你身懷冥焰血脈的秘密洩露出去的?”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呂寒江緊握刀柄的手,“是皇甫弘!你視若恩人的皇甫家,才是告密的罪魁禍首!”
呂寒江握著刀的手緊了緊,胸口的血色玉墜微微發燙。
他當然記得:當年為了壓制他體內躁動的冥焰,皇甫前輩曾向凌家討要過煉器基材血魂玉。凌家假意應承,卻暗中套取了血脈的秘密,轉頭就聯合藺洲其他勢力,對呂氏展開了滅門追殺。若不是皇甫前輩私下通知齊州嘯雲宗的韓辰前輩喬裝相救,他早已與父母一起化作荒骨......
“血魂玉是凌家之物。”呂寒江的聲音冷得像冰,“若無凌家虛情假意,皇甫前輩怎會上當?”
“好個忠心護主!”老者嘖嘖稱讚,眼中卻閃過一絲算計,“凌家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呂氏取代皇甫家,成為藺洲第二大家族。”
“讓你呂氏的名聲,由你親手恢復,如何?”老者充滿誘惑的話語極具蠱惑力。
呂寒江抬眸,冰藍色的眸子沒有絲毫波動:“皇甫家呢?”
“哼,”老者冷笑一聲,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當年的姜氏一樣,從此銷聲匿跡。”
林間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寒吟刀上的火焰在滋滋作響。
“我選擇凌家。”呂寒江忽然開口,聲音平淡得聽不出情緒。
老者臉上剛露出得意的笑容,就見呂寒江的刀已如閃電般劈來:“先拿你的命,祭奠呂氏亡魂!”
“以命抵命!”
墨藍冰焰縈繞的巨大刀影再次劈下,死氣瀰漫的刀風讓周圍的溫度驟降,地面結出厚厚的冰層。
老者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慌忙間再次凝聚血氣光盾,卻被刀影劈得連連後退。
冥焰的特性讓他束手束腳,生怕沾染上一絲半縷,只能狼狽躲避。
一個是第五境的體修,本該碾壓四境刀修,卻因忌憚冥焰而縮手縮腳;
一個境界稍遜,卻憑著血脈秘術死死壓制住對手。
兩人一時間陷入僵局,刀影與拳風在林間不斷碰撞,激起漫天冰與火的碎屑。
呂寒江顯然不想拖延,他一刀接一刀地猛攻,刀影的角度越來越刁鑽,漸漸將老者逼向遠離陸堯的方向。
寒吟刀上的墨藍火焰越來越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遠遠望去,彷彿一團移動的幽冥鬼火。
此時的陸堯正處於突破的最後關頭。
他周身的靈體閃耀著青銅色的光芒,沉丹處的虛化已到了尾聲,絲絲縷縷的天地元氣如銀線般匯入其中,發出細微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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