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臺的弧光如退潮般斂去,最後一縷赤金色光絲沒入巨掌紋路時,場內驟然安靜下來。
數丈長的冰龍懸在半空,幽藍冰息吞吐間在地面凝結出六角形冰晶,每一片冰晶裡都映著黑鼎虛影的猙獰輪廓。
嬴瑄瑤的月白長裙被寒氣拂得獵獵作響,裙角繡著的霜花紋路在冰光中流轉,幾縷垂在頰邊的髮絲凝結著細碎冰晶,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想打,我嬴瑄瑤奉陪!”嬴瑄瑤周身冰龍突然昂首龍吟,聲浪撞在巍然而立的黑鼎虛影上,震得表面鼎紋劇烈閃爍。
凌琛的黑鼎紋長袍被龍息掀起,腰間鴻蒙鼎佩飾發出刺耳嗡鳴,頓時讓黑鼎虛影爆發出驚人氣浪吹散寒晶。
他盯著嬴瑄瑤身後的陸堯,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齊州陸堯,百聞不如一見。原來要躲在女人身後,才敢耀武揚威。”
陸堯忽然咧嘴一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雲湖鏡邊緣殘留的寒氣:“你應該感謝嬴姑娘。”
“我感謝她?”凌琛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黑鼎虛影突然膨脹半分,冷厲道“是你該跪謝才對!沒有她,你還能在這狐假虎威!”
“就差一息,可惜......”陸堯的聲音突然從凌琛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戲謔,“嬴姑娘晚出手一息,你現在已經倒下了。”
眾人只見一道淡金色虛影化為凝實,立於凌琛身後三步處,雙指蘊含著驚人波動正指著凌琛後腦勺。
其灰色衣袍下襬還沾著剛才弧光灼燒的焦痕,與此時嬴瑄瑤身後的“陸堯”一模一樣,連眉宇間那抹淡然的笑意都分毫不差。
“分身術法!如此真實……”凌琛的瞳孔驟縮,能清晰感受到身後那道身影散發出的元氣波動,與本體毫無二致。
凌琛立刻感到致命威脅,內心猛地一顫,慌張轉頭,自身頸骨發出“咔”的脆響。
他盯著這道身影雙指間散發出的驚人氣息,卻又帶著若有若無的虛幻感,恐怕先前自己出手的瞬間,陸堯就已在此處。
凌琛下意識後退半步,腰間佩飾的鼎紋突然黯淡,確實如他所說如果沒有嬴瑄瑤阻攔,陸堯剛才動手,自己絕無躲閃可能。
咻!
淡金色的陸堯身形轉眼又化作一道光痕消散,只餘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想替你族人出頭,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你......找死!”凌琛的臉瞬間漲成紫紅色,額角青筋暴起。
他猛地揮手,黑鼎虛影帶著破空聲砸向陸堯,卻在中途驟然停滯。
陸堯指尖無形波動盪漾,就見鼎身劇烈震顫,竟以更快的速度反彈而回,幽黑的鼎口直對著凌琛的面門。
“怎麼可能?”凌琛驚怒交加,急忙催動腰間鴻蒙鼎分魂,可那黑鼎虛影完全失控,鼎身表面符文扭曲成詭異的螺旋。
他倉促間祭出一條灰色鎖鏈,鎖鏈上串著七枚青銅環,環環相扣間爆發出土黃色光芒,這是凌家防禦寶器“鎮嶽鎖”。
嘭!
就在鎖鏈即將觸碰到鼎身的剎那,陸堯屈指微彈。
黑鼎在離凌琛鼻尖半寸處轟然崩碎,狂暴的氣浪掀飛他的髮髻,鶴髮散亂間,露出他鬢角新添的幾縷雪白。
這崩碎並非失控,而是被精準引導的潰散,所有靈能衝擊都被限制在半尺範圍內,卻足以讓凌琛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態。
周圍傳來低低的驚呼聲,所有人都看清了他剛才慌亂擋鼎的狼狽模樣,與之前的宗師氣度判若兩人。
“陸堯!你這是對凌家的挑釁......”凌琛怒吼著捏碎手中鎖鏈,七枚青銅環炸成齏粉,“給我圍起來!”
他身後凌家與其附屬煉器士立刻湧動上前,近三十道身影呈扇形散開在凌琛兩側,各自手中的靈器、法器同時亮起光芒。
有人握著刻滿火焰紋的短刀,刀身騰起半尺高的赤焰;
有人舉起鑲著寶石的盾牌,盾面浮現出龜甲狀防禦陣;
更有人祭出形似飛鏢的法器,在空中盤旋成銀色光輪......
“怎麼?第一輪考驗還沒結束,想先來點餘興節目?”陸堯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塵,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他身後的皇甫雋羽突然上前半步,幽魄玄火在掌心騰起,將兩人身影映得忽明忽暗。
方逸眭則取出一柄摺扇,扇骨輕敲掌心,扇面上“墨機宗”三字在光線下流轉著墨色光華。
皇甫家的十餘名煉器士迅速列成橫隊,金葫蘆標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加上皇甫家附屬煉器士一起與凌家陣營形成對峙。
外圍的南宮瞳悄悄退到一株老槐樹下,指尖捻著幽蘭香囊的動作越來越快。
她藍眸閃爍,周身漸漸泛起一層淡藍色光暈,光暈中隱約有藤蔓虛影在蠕動。
這是南宮家“煙雨迷蹤陣”的起手式,一旦動手,能瞬間將方圓十丈化為幻境。
其他洲的煉器士見狀紛紛後退,在場地中央留出一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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