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的府上。
房玄齡正坐在文案內撰寫《晉書》,房遺愛伺立在一旁。
太監總管王德前來宣讀聖旨。
房玄齡和房遺愛趕緊跪接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房玄齡飽讀詩書,智謀過人,品行端正,擢其兼任太子太傅,教習太子學業,欽此!”
“臣謝主隆恩!”房玄齡叩頭說道。
王德宣讀完聖旨之後,把聖旨交給了房玄齡。
房玄齡恭敬地用雙手接住,高高地舉過頭頂,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來。
王德一笑道:“老奴向魏國公賀喜,此次,魏國公榮升太子太傅,您老在朝中的地位,更是無人能比呀。”
“同喜!王公公辛苦,這些銀兩,王公公拿去買包茶葉喝。”
房玄齡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遞給了王德。
王德接在手上,沉甸甸的,少說也有一千兩銀子:“魏國公,平時也沒少花您的錢,這怎麼好意思呢?”
“王公公,不必客氣!”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多謝!告辭了!”
王德說著把那個包裹揣進了兜裡,高興地走了。
等到王德走遠了之後,房遺愛問道:“爹,王德不過來宣傳一下聖旨,你有必要送他那麼多錢嗎?”
“雖然王德只是個太監,可是,他早晚在皇上的身邊侍奉著,隨時都能在皇上的面前說上話,他現在紅得發紫,像這樣的人怎麼可以藐視呢?
他若是早晚在皇上面前說咱們的好話,那麼,咱們家便會蒸蒸日上;
相反,他若總是在皇上面前說咱們家的壞話,那麼,咱們家的災難就不遠了。”
“父親教訓的是。”
房玄齡看著文案上的國史,嘆息了一聲,問房遺愛:“你對皇上讓為父去做太子太傅一事,有何看法?”
“父親的才學和智謀,滿朝文武無不欽佩,太子太傅一職地位甚高,既然皇上下旨讓你兼任此職,那麼,您老人家就去東宮教習太子。”
房玄齡聽了房遺愛的話,失望地搖了搖頭:“你也不小了,為什麼考慮問題不經過大腦思考,就把話說出來了呢?
你有沒有想過,皇上下這道聖旨,背後的含義是什麼呢?”
“兒不知!”房遺愛捱了父親的批評,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他心想太子太傅那麼崇高的地位,誰不想當?
難道說有官不做嗎?
房玄齡低著頭,倒揹著雙手在廳堂裡來回走動:“作為一名臣子,你要了解皇上的心意。
如今太子李承乾和越王李泰明爭暗鬥,皇上又偏愛李泰。
你別忘了,李承乾的舅舅是長孫無忌啊。”
“長孫無忌不是已經辭官不做了嗎?”
“官場之上,宦海浮沉,有的升,有的降,這都很正常。
長孫無忌的妹妹長孫氏貴為皇后,李承乾身為太子,皇上對他又十分信任,他若想為官,那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只是他很聰明,懂得激流勇退,所以,辭官不做,但是,他現在不做官,不代表將來不做官,他不過是在暗中觀察時局罷了。”
“他不是您老人家的生死兄弟嗎?”
“他是為父的生死兄弟,那是以前,今後就難說了。
如果李承乾將來繼承了皇位,你覺得他會重用哪些人呢?”
房遺愛聽了,想了想:“既然長孫無忌是他的舅舅,那麼,他肯定會重用長孫無忌。”
“這話算你說對了,那麼,問題又來了,如果他重用了長孫無忌,那麼,咱們家的地位往哪擺呢?”
房遺愛想想也是,一旦李承乾做了皇帝,毫無疑問,長孫無忌便會成為首輔,父親將會被長孫無忌壓著一頭:“到那時,咱們家的地位肯定在長孫家族之下。”
“是啊,記得在皇上登基之前,長孫無忌只是關隴貴族集團的邊緣角色,等到皇上登基之後,他便逐漸成了關隴貴族集團的代表人物。
一旦他掌權之後,必定會對我們進行打壓;
我們和長孫無忌相比,在出身上沒有優勢,同時,和皇上也沒有親緣關係。
這就是為父為什麼讓你去和李泰交好的原因,李泰不是太子,如果將來咱們能助他一臂之力,奪得太子之位的話,一旦他做了皇帝,肯定還得重用咱們家呀。”
房遺愛聽到這裡,好像是明白了。
他一拍腦門子:“父親所言甚是!”
房玄齡手捻鬚髯,想了想,問道:“最近,你和李泰有沒有接觸?”
“回父親的話,越王在臨去揚州之前,到我這裡來過。”
“你們都談論了些什麼?”
房遺愛便把李泰到他那裡所談論的話,向房玄齡講述了一遍。
房玄齡聽了之後,點了點頭:“你看到沒有,越王雖然年輕,但是,他考慮問題比你成熟多了。”
房遺愛聽了,面帶愧色:“越王的確思慮周全。”
“一切按越王所說的去辦,另外,你每天要把長安城內和宮中所發生的事,記錄下來,派人騎快馬送給越王,要讓他在第一時間瞭解長安城裡的一切動向。”
“是,父親!”
房玄齡又思忖了片刻,提筆在手,給李世民寫了一道奏章。
晚上。
立政殿。
李世民氣呼呼地來到了長孫皇后的面前,把房玄齡寫的那封奏章遞給了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不知道李世民為什麼生氣,心裡也是一陣緊張。
她接過奏章,開啟一看,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說,微臣年長皇上二十歲,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多年以來,隨著皇上南征北戰,鞍馬勞頓,身體已大不如以前了,經常鬧病,趕上陰雨天氣,渾身上下腰痠背痛,上任以來,微臣夙興夜寐,如履薄冰,起早貪黑,唯恐辜負了皇上的期望,好在到目前為止,尚未出現什麼大的差錯;
皇上委任我監修國史,主修《晉書》,並且和長孫無忌一起編纂《貞觀律》,這些已經夠微臣忙的了;
另外,微臣才疏學淺,沒有德行,恐怕耽誤了太子的學業,因此,不敢再接受太子太傅一職,請陛下另請高明,跪謝聖恩!
“皇后,你說這老傢伙到底是啥意思?他竟然不願做太子太傅。”
長孫皇后看了之後,也是一皺眉,緩緩道:“房玄齡十八歲中進士,在當時來說,是轟動一時的,他的才學,滿朝文武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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