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並不這麼認為,隋文帝貴為一國之君,對獨孤皇后卻十分專情,皇帝尚且如此,做臣子的有什麼理由放縱自己呢?”盧氏說。
“呃——,”李世民頓時噎住,他沒想到眼前的這位魏國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非但熟讀經史,而且,對前朝的事情也十分了解,心想她說這話不等於在說自己沒有隋文帝專情嗎?“朕覺得魏國公勞苦功高,打算賞賜他十名美女,侍奉於他,不知你可同意?”
盧氏一聽,哭道:“奴不能奉命!”
“不能奉命?你果然妒忌,”李世民把臉沉下了,“如果朕堅持要這麼做呢?”
“如果陛下一定要這樣做的話,奴請求死在陛下的面前。”
“你此話當真?”
“當真!”
李世民也很生氣:“既然如此,那麼,朕就成全你,承乾,把那一罈毒酒搬來給她喝!”
李承乾一聽,心想父皇也真夠霸道的,連別人的家事也要管。
但是,李世民發話了,他不敢不聽。
李承乾果然搬來一罈毒酒,放在了盧氏的面前。
李世民對盧氏說道:“魏國夫人,如果你真的把這一罈毒酒喝下去的話,那麼,朕就收回成命,不把那十名美女賞賜給他了。
你想想清楚,難道你真的要為愛而死嗎?”
“陛下,你說話可要算數啊。”盧氏說。
“那是自然,朕說話,豈有不算數之理呀?”
“行,那我喝!”
盧氏說著,顫抖著雙手把那酒罈抱起,嘴對著壇口就往下灌。
可是,奇怪的是,當她把酒喝到嘴裡時,不是辛辣的,卻是酸酸的。
她感覺到不對勁,把酒罈放下,向裡觀看,發現那酒的顏色也不對,呈黑褐色。
酒哪有這種顏色的呢?
她也懵了,問道:“陛下,這……這是酒嗎?奴怎麼覺得像是醋啊?”
李世民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魏國夫人,你可真是一個節烈的女子呀!
朕早就聽說你妒忌,朕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實不相瞞那壇中並非酒,而是醋,你是魏國公的夫人,功臣之妻,朕怎麼能殺你呢?
剛才朕不過是試你一試罷了。”
盧氏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
李世民十分感慨:“沒想到天下還有像你這樣節烈的女子,別說是魏國公,就連朕也怕你了!那一罈醋就賞你了,作為紀念。
另外,那十名女子朕就不賞給魏國公了,朕賞你黃金十斤。”
“多謝陛下!”
盧氏原以為這一次非死不可,沒想到李世民和她開了個玩笑,而且,因禍得福,發了一筆橫財。
“不過,有件事你回去和魏國公說,朕對他無限感激,也十分信任,所以,委任他為朝中首輔,監修國史,希望抽空到東宮去,教習太子學業。”
盧氏看了一眼李承乾:“奴遵旨!”
等到盧氏走了之後,李世民對李承乾說:“房玄齡的智慧在朝中無人能比,今後你看到他,要把他當作自己的老師一樣看待。”
“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李世民倒揹著雙手,在廳堂裡來回走動,緩緩道:“三國時期,曹操和卞夫人有四個兒子,分別是曹丕、曹彰、曹植和曹熊,曹熊英年早逝,還剩下三個兒子。
那麼,立誰為世子呢?
曹植文學造詣頗高,喜歡吟詩作賦,一篇《洛神賦》使他名滿天下,但是,遺憾的是他不懂得政治;
曹彰是個武夫,若論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奮勇殺敵,誰也比不了他,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不想做王,只想做一名將軍;
曹丕謀略過人,城府極深,有政治智慧,這麼一比較的話,三個兒子孰優孰劣就能看得很清楚了,這也是曹操立曹丕為世子的原因之一,當然,曹丕還有一個優勢,就是他在這四兄弟之中年齡最長。
作為一名君主,你不一定要在戰場上多麼勇猛,打仗的事可以交給將軍們去做。
魏國的江山基本上是曹操親自打下來的,他擒呂布,滅袁術,降劉表,以及官渡之戰,潼關之戰,赤壁之戰等大都是自己親自統兵征戰的,他手下就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獨當一面的大將;
曹操就沒有培養出一個帥才來,曹仁雖然還不錯,但是,他和韓信、李靖他們相比,那不是差得太遠了嗎?
另外一點,曹操終其一生,終究沒有統一天下,而是三分天下有其一。
我們再反觀東吳,孫權有沒有帶兵打仗?”
李承乾想了想,道:“好像孫權親自統兵的情況並不多。”
“是的,他是把軍隊交給了大都督,赤壁之戰時,大都督為周瑜,周瑜死後有魯肅,魯肅死後有呂蒙,呂蒙死後是陸遜,孫權有一雙銳利的眼睛,他總是善於發現人才。
後來,劉備為報關羽之仇,興七十萬大軍攻伐東吳,孫權也沒有親自出戰,而是讓陸遜率兵抵抗。
東吳的兩把火,一把火在赤壁燒了曹操的八十三萬大軍,另一把火在夷陵燒了劉備的七十萬蜀軍;
這也是孫權比曹操高明之處啊;
再說漢高祖劉邦,他的江山基本上是由韓信打下來的,他本人也很少出戰,這就是帝王和將帥的區別。”
“父皇所言極是。”
盧氏回到府上之後,把事情的經過對房玄齡講述了一遍。
房玄齡聽了,原來是虛驚一場,即便如此,也嚇得滿頭大汗。
他賭咒發誓:“夫人吶,請你一定相信我,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啊。”
盧氏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敢在外面亂搞的話,我就趁你睡著之際,拿剪子把你那話兒給咔嚓了。”
“夫人,我哪敢啊?這輩子守著夫人你一個人,吾願足矣。”
“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嗎?”
“這還能有假嗎?”
“皇上讓我傳話給你,讓你有空到東宮去教習太子的學業。真想不明白,皇上任命你為太子太傅,你為什麼不接受?”
房玄齡一皺眉:“你一個婦道人家,朝廷中的事就不用管了。”
晚上。
蘇婉的閨房。
蘇婉正在讀書,雪兒走了進來。
蘇婉見她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趕忙站起身來,過來扶住了她,問道:“你覺得怎麼樣?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主子,我的傷好多了,已無大礙!”雪兒笑道。
“那就好!我都擔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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