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

第12章 章 十一 劍囊

焦飛覺得這紅袍胡僧法術驚奇,還有幾分好頑,但是那胡僧卻心頭大震,忖道:“這兩個道士還未懂飛行,法力應是尚淺,我這百零八大力金剛獸法便是凝煞境界的修士都能橫掃,煉罡的修士都能抵擋一陣,那個小道士手中是什麼寶物,居然如此厲害?”

另外一名胡僧見自家的師弟拿不下這兩個道士,那手中的摩羅經幢一抖,憑空飛出,在半空化作一個兇惡的夜叉,手中持著一根鋼叉,飛行絕快,不上一刻極趕上了赤宵馬,半雲半霧的向焦飛一叉戳下來。

焦飛暗讚一聲道:“這兩個胡僧的法術,可比姚開山,王道緣之輩高明多了。修煉到高明處,說不定跟道家的飛劍也有的一拼,現在卻還不及我的天星劍丸鋒利。”

焦飛反手一兜,九枚天星劍丸化成了九道金虹,在半空中絞成了一根金光大柱,嗚嗚鳴嘯,威勢無邊,把摩羅經幢所化的夜叉絞在其中,只一下就絞成了粉碎,還原成了一堆殘破布片,從空中落下。

這是天河劍派的一招殺手,名曰:九弧破宸。專門為修為高於本身的大敵預備,威力奇大,但是蓄勢較久,若不是敵人稍有疏忽,自身露了破綻,便無法使用。當初焦飛就是用這一招斬斷了白鬚鬼的一條手臂,逼得角山雙鬼遁走。這胡僧的摩羅經幢也算是一件異寶,卻怎敵蘇星河畢生苦練的九枚天星劍丸?

蘇真在旁提點道:“既然動手了,就不能留根!”

焦飛心中一凜,嘴上應了了一聲,九道金虹散開,通天徹地,漫卷過去,那百零八大力金剛獸法煉就的金剛獸雖然厲害,卻怎敵得過道門正宗的飛劍?焦飛劍光一展,那些更跟他放出的金光爭執的金剛獸就被斬碎了開來。

這些金剛獸一被斬裂,立刻不動,變成了精鋼鐵獸,焦飛見此物有趣,順手一催劍囊金光,把這些被斬裂的金剛獸一併收了。那兩個西域胡僧哪裡曉得焦飛的劍丸竟然如此厲害!被焦飛破了他們的法術,都把眼睛急的紅了,各自一拍禿頭頂門,噴出了三尺高的兩道血光,竟然也堪堪敵住了焦飛的劍光。

這是他們門中的精血卻敵秘法,每拖延一刻,就要耗費一份精血元氣,以這兩個胡僧的修為,絕對抵擋不住天星劍丸一時三刻。玉真公主見焦飛如此厲害,自家依仗的兩位上師不是對手,這才有些慌了,大叫道:“劍氣化虹已經是煉氣成罡的修為,早就能御劍飛行了,你們為何卻要乘馬?難道是專門來尋我山陰部晦氣的麼?”

焦飛心道:“蘇師兄說過,西域大小部落,旁門左道之士正多,一旦惹了就是不死不休的場面。師兄讓我既然動手,就不可留情,一群死人了,哪有閒暇答她!”

焦飛跟姚開山,王道緣還有百蠻山的那個黃袍漢子交手過,知道旁門左道都是有我無人的性子,一旦得罪,尋仇心極盛。這時候容情,就是給自己留了極大的隱患。

玉真公主還罷了,畢竟只是一個凡人,縱然身份尊貴,焦飛卻也不懼。可一旦那兩個胡僧逃走,招來大批同門,蘇真現在身上負傷,自己法力低微只是仗著天星劍丸犀利,只怕很難回得去通天河了,雖然心中有些不忍,卻也不敢存了婦人仁慈。

那兩名胡僧的精血卻敵秘法所化的血光,被天星劍丸層層壓低,勉強拖住了焦飛兩道劍光,玉真公主的手下,只是精銳兵士,縱然騎射精湛,卻怎敵這道家劍術?被焦飛其餘的幾道金紅一卷,連人帶馬都斬做了兩段。

玉真公主嚇的花容失色,不是焦飛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是這時候也沒法住手,一道金虹當頭向她絞落,玉真公主閉目待死,但是她胯下的黑馬卻忽然打了個噴嚏,猛的人立起來,張口噴出了一團黑光和焦飛的金虹鬥在一處。

“咦!這頭馬妖隱藏的倒好,連我也沒看出來!”

蘇真雖然灑灑不在意,但是卻一直灌注著焦飛跟兩名胡僧動手,他也是受了傷,修為大損,這才沒看出來玉真公主胯下的黑馬居然是一頭成了精的馬妖。

那頭馬妖人立而起,噴出黑光截住了焦飛的劍丸,立刻化為一個身高九尺的昂藏大漢,回手把玉真公主抱了個滿懷,朗聲大笑道:“原來是天河劍派的弟子,本尊倒也不願意招惹爾等,大家各留情面,散去了如何?”

玉真公主被馬妖伸手一抱,也不知那馬妖動了什麼手腳,她立刻就暈了過去,趴在馬妖的懷中軟軟的不動。本來玉真公主也是長身玉立,身材高挑的絕色美人兒,但是在這頭馬妖變化的大漢懷中,卻宛若小鳥依人。

蘇真冷冷喝道:“道門弟子降妖除魔乃是正道,你這頭馬妖居然穢亂人間,我繞你不得!”

焦飛聽得蘇真不肯罷休,捏住的劍訣一抖,九枚天星劍丸所化金虹倒卷,把那兩名胡僧一起腰斬,至於那些普通胡人騎兵,此刻早就殺絕了。兩名胡僧抵禦一道金虹已經萬分為難,焦飛把另外的劍丸撤回來,他們無可抵禦,自然是死的極是乾脆。

但是那頭馬妖看到焦飛御使了九道金虹合攏,只是放聲大笑道:“這些法術我也會,天河劍派的符籙劍訣難的倒哪個?”

馬妖把手一張,又是七團黑氣飛出和焦飛的九枚天星劍丸鬥在一起。

焦飛上一次跟白鬚鬼鬥劍,恰逢對手使用飛針,飛針陰損,但是力量卻弱,白鬚鬼又找不著他的藏身所在,因此仗著天星劍丸厲害,並未吃著什麼虧。

可這馬妖使用的亦是天河九籙劍訣,所煉製的劍丸材質奇異,本身修為又遠遠高過了焦飛,才一交手,焦飛的九枚天星劍丸所化的金虹,就被馬妖的劍丸壓在下風。

這頭馬妖的劍丸上力量絕大,在劍術上也勝過了焦飛一籌,焦飛在蘇真面前,也不能使出隱身術,上元八景符這些不該用的路數,只能咬著牙苦撐,眼看劍光被壓的越來越低,越來越暗淡,也不甘認輸。

蘇真冷哼一聲道:“一匹小小的馬妖也這般囂張,你是從哪裡學來的天河九籙劍訣?”

焦飛苦撐了近半柱香的時間,堪堪快要抵擋不住,蘇真這才張手放出了自己的劍丸。蘇真的劍丸就只是一枚,脫手化成白森森的劍氣,宛如一條白虹,化成一座長橋般的模樣,把焦飛和馬妖的劍氣震飛了開來。

馬妖見蘇真出手,朗聲笑道:“我從哪裡學來關你甚事?某家去也!”

蘇真雖然負傷,仍舊有煉氣成罡的修為,那頭馬妖不欲跟蘇真拼個死活。他和焦飛,蘇真並無仇怨,那兩個胡僧死了對他來說只是清風,玉真公主的那些手下死活,更是跟他沒有半點干係。馬妖所在意的就只有玉真公主一人而已。他把自家的八團黑氣收回身邊,化成了一道黑虹沖天就走,焦飛好容易得了喘息,忙把自家的天星劍丸收了回來,兀自心有餘悸。

心道:“這頭馬妖好厲害,比白鬚鬼和赤發鬼可厲害多了!不是仗了天星劍丸非同凡品,一個照面就能把我斬殺了。”

他只跟人鬥劍過兩次,一次是白鬚鬼,佔了地利,又佔了飛劍的便宜,這次才真的體會到,劍術高手出手是怎般威勢。如果蘇真出手再晚一刻,他的九枚劍丸就要被震散了劍訣,拿捏不住劍法的變化了。

蘇真冷哼一聲,也並未追趕,張手收了劍光,對焦飛說道:“這頭馬妖不知從哪裡學了我們天河劍派的劍訣,等我回山養好了傷勢,定當把他斬了首級。這頭馬妖已經有了煉氣成罡的修為,我現在重傷未愈,倒也傷他不得,我們先走罷!”

蘇真不欲追趕,焦飛知道自己追上去也是白饒,何況他根本不懂得御遁飛行,只能讓那馬妖走了。他望著那頭馬妖飛遁的方向,怔忪出神片刻,這才追隨了蘇真,控馬狂奔。

兩師兄弟把七匹好馬更替,一路急行,數日之後就深入了西域草原。雖然這裡危機處處,不但有西域諸胡部落,更有修成人形的妖精,但蘇真經驗豐富,焦飛亦心思敏銳,有幾番為難也都被兩人容容易易的化解了。

西域諸胡和中原人士血脈不同。按照古書上所載,中原人乃是上古七凰之一的媧凰,集上古之民血脈,混合五色土,捏造出來的生靈。西域諸胡卻是妖族和人類交合所生的後代,血脈中妖族的系統佔據了大半,因此西域諸胡有體毛濃密,眼眸為碧藍,紫金,赤紅等色,等等與中原人士不同的特徵。有些部族還能與月夜化為妖獸,保留了生食血肉的蠻荒習俗,距離中原之民更加遠了。

因此在中原之地,漢夷之分十分鮮明。道門九大派都立身正統,只收中原漢人為門徒。倒是佛宗有眾生平等之念,但是佛門有許多規矩,四夷之民生性粗蠻,都不願受這把束縛,只有那改了規矩,打了佛門旗號,實際上卻是旁門的胡僧教才能在西域傳播。

焦飛跟蘇真一路行來,見識到了許多奇異風俗,也見識到了西域的眾多部族,雖然趕路辛苦了些,但也算是大開眼界。

他一路上都不敢荒廢了修行,又經常找蘇真指點,修為倒是進境甚快。

天河正法是道門的真傳,講究循序漸進,修成天河正法,法力渾厚天下無雙,修煉起來自也是加倍艱難。本來入竅這一關,天河劍派的弟子多則十餘年,少則三五年,才能把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打通,比別家弟子要多花一倍時間。

但焦飛同時兼修黑水真法,在修煉天河正法之前,黑水真法已然突破了第一層境界。黑水真法是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從起手就走的是修煉肉軀的路子,因此焦飛在突破了真氣胎動境界之後,凝練竅穴的遠比普通天河劍派的弟子為易。

待得兩兄弟過了赤勒山,到了古納河邊的時候,焦飛已然打通了第三處竅穴——會陰,法力再強三分。

赤勒山,古納河都是西域大山大河,尤其是古納河乃是西域七八條河流的源頭,幾乎大半西域水系都是它的旁支,雖然不住淮河,濟水,黑水、瀾滄江四大水系般長,但是水量充沛,亦是天下有數的大河。

蘇真站在古納河岸邊,一指前方說道:“再行不遠,我們就見不到人煙了。那邊已經是蠻荒之地,只有野獸,妖怪,便是西域諸胡也不敢往前去遊牧,打獵。”

焦飛早在路上,聽蘇真說過極西蠻荒之地的事情,那裡山山有怪,洞洞藏妖,甚至有那萬年妖王收聚了數萬小妖,自開一國,氣象和中原更不相同。這等妖族縱橫的蠻荒,比西域諸胡混居的地域,危險了百倍不止。他極目遠眺,古納河極為寬闊,河上也無個舟楫,對岸鬱鬱蔥蔥已經不是大草原的地貌,有了綿延的山脈,茫茫森林。

“師兄,我們該如何過河?”

蘇真微微一笑道:“若是平常人,這麼一條大河已經是天塹,難以逾越,但是對我們修道之士來說,過河只是舉手之易,師弟的天河正法已然修煉到了真氣胎動的修為,御使水遁也不難。”

焦飛答道:“我自是不但心你我,只是這些馬兒不好弄過去,這才煩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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