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

第12章 章 十一 劍囊

蘇真傳授了焦飛天河收寶訣之後,有些感慨的說道:“凡是慣於祭煉飛劍的道家門派,都會有獨門的祭煉劍囊、劍匣、劍鞘之法。天下祭煉劍匣法門最精妙的門派,無過於因為內訌,又被竹山教趁火打劫,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星流雲散的太白劍宗。”

“我們天河劍派的天河收寶訣雖不算最為出色,但也是一流的法門。只是祭煉劍囊最好是用五金精氣,以本門天河正法為根本,一元重水為經緯,祭煉成的劍囊就比其他門派弱了一籌。”

“不過本門的天河收寶訣祭煉的劍囊用來護身另有一種神妙,這一次我和竹山教大長老查雙影一戰,若不是為兄的劍囊乃是真水屬性,收了七八成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早在中了毒火的那一刻就灰飛煙滅了。”

“為兄手上的這一個劍囊,是是我當初祭煉了,要贈給一個徒兒的,可惜他為邪派妖人所害,便沒送得出手。”

蘇真指點焦飛天河正法已久,知道他的修為尚不足自行祭煉劍囊,但祭煉已經煉成的劍囊卻不算太難,點撥了焦飛幾句天河收寶訣的疑難,就把自己藏的一口劍囊送了給他。

焦飛接過了劍囊,道了聲謝,心頭頗有些沉重。雖然是他救了蘇真,但是這位蘇師兄待他可算得上極好,不但傳授了天河正法,對他的點撥也極盡心。但歸根結底,焦飛並非是天河劍派“蘇星河”的弟子,他的師父乃是藍犁道人,這個大秘密若是有一日被人揭開,那便是潑天大禍。

“只怕到那時,第一個要殺我的就是蘇師兄罷!”

蘇真不知焦飛心中的秘密,只是哂笑一聲道:“你我兄弟何如此之謙也!這劍囊我留之無用,給師弟正是應當。我當時煉的倉促,只封印了三重禁制,焦飛師弟你稍加祭煉便能運用自如。這個劍囊雖然不算怎麼太好,包管比禾山道的五陰袋強的多了,日後師弟修為高了,還可以重新祭煉增加威力。”

焦飛心頭一震,低下頭,把臉上的神色掩蓋了下去,輕笑道:“蘇師兄打趣了,禾山道的法器怎能跟我們天河劍派的比。我也只是從別人手中奪來,將就使用罷了。”

蘇真本不是個愛說笑的人,也不合焦飛多說了,依舊運煉天河正法,想要盡多可能恢復一身功力。焦飛見蘇真如此,也默默存神,把天河收寶訣的九道符籙在丹田內凝練出來。

天河收寶訣的九道符籙,本來就跟天河九籙劍訣相輔相成,初一凝練就自動銜接的天河九籙劍訣之後,化成一道五色十彩的長虹,在焦飛的丹田內盤繞。

焦飛暗運天河正法,他丹田內的那一滴一元重水就化成了一團玄光,從天河九籙劍訣的第一道符籙,遊走到天河收寶訣的最後一道符籙,然後再遊走回來,這十八道符籙就宛如活轉了過來一樣,生動非常。

就在焦飛運煉這十八道符籙時,一直都蟄伏在他丹田內老老實實的五金精氣,也蠢蠢欲動起來。焦飛雖然一路上也偷著修煉葫蘆劍訣,把水府中得來的兵刃已經煉化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兵刃已經沒有幾口,但畢竟還遠比不上他天河正法和黑水真法的修為。

這股五金精氣本來極弱,隨著一元重水湧入了天河九籙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的十八道符籙當中,失去了壓制,卻忽然強盛起來。五行之中,水勢至柔,金勢至堅,葫蘆劍訣修煉出來的五金精氣,遠比一元重水鋒銳的多,焦飛生怕出了什麼問題,順勢把這股五金精氣也匯入了天河九籙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的一十八道符籙當中。

這一股五金精氣和一元重水融匯交通,天河九籙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總計一十八道符籙猛地漲成一圈五彩光虹,焦飛隨手從丹田內的種子符籙中引出了一十八道幻符,打入了劍囊當中。

焦飛也沒有想到,這股融合了五金精氣和一元重水的力量,竟然強勢無匹。衝入劍囊的天河收寶訣九道符籙,竟然連破三關,把蘇真封印在其中禁制盡數解開。

“雖然蘇真師兄說過,五金精氣最合祭煉劍囊,但也絕不能夠這般一蹴而就。難道是五金精氣融合一元重水後,別有一種妙用不成?”

若是平常修行上的疑問,焦飛就去問蘇真了,不過葫蘆劍訣涉及到了他的秘密,便不好拿了徵詢。雖然焦飛頗為疑惑,卻也只能壓在心底。生出了幻符之後,他運煉在天河九籙劍訣和天河收寶訣上的一元重水和五金精氣都折損不少,焦飛無力再做試演,只能先溫養先天水精,先恢復了法力再說。

兩師兄弟各自打坐到了天明,焦飛自感丹田內的那滴一元重水,已經培養圓滿,正要收了天河正法的運煉,忽然丹田中那滴一元重水跳躍了幾下,竟爾分裂成了兩半。分裂之後,兩滴一元重水就像是互相排斥一般,其中一滴順勢游出了丹田,在腎門處停下。原本焦飛修煉天河正法,只有丹田處才能聚氣,但是這一滴一元重水沉入腎門之後,亦發出了吸攝之力,讓焦飛聚煉先天水精的速度加快了一成有餘。

若是有人開了天眼,便能看到這座無名湖泊上起了一層輕煙,絲絲縷縷的匯聚到了蘇真和焦飛兩師兄弟這邊。蘇真身上籠罩的水氣比焦飛多出數十倍,但焦飛身上籠罩的真水精元,也隱隱形成了一團霧氣,把全身都籠罩在內。

無窮的真水精氣匯入了焦飛體內,分成了兩股,分別融入了丹田和腎門處的兩滴一元重水之中。焦飛花了兩三個時辰,才把分裂之後各自弱了一半的一元重水補滿法力,當他一聲長嘯從地上躍起,卻見到日頭早上了三竿,蘇真在水邊盤膝而坐,顯然是等了他許久。

焦飛知道已然耽擱了行程,心中甚是不好意思的說道:“蘇師兄久候了,小弟也是一時修煉,忘了形跡。”

蘇真微微笑道:“師弟修為突飛猛進,正是為兄願意看到之事,稍微等候一些時日又算得怎地?為兄可感覺的出來,焦飛師弟你的法力至少增加的一倍有餘。”

焦飛微微沉吟道:“確實如此,我已然凝聚了第二滴一元重水,法力確乎增加了一倍。”

蘇真朗笑道:“這邊是本派天河正法的奧妙之處,其他門派從胎動到入竅,功力最多增加三五倍,本門的天河正法,卻可以足足增加三百六十五倍。焦飛師弟可以想象,當你在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都凝集了一滴一元重水之後,法力該是多麼強橫。”

焦飛喜道:“還虧了師兄提點,不然小弟怎有今日!”

蘇真微微點頭,不甚在意的說道:“只要你勤加苦練,早晚會有一日,便是如竹山教的查雙影,魔門的藍犁道人都要甘拜下風。”

焦飛心頭一跳,嘴上卻說道:“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有師父那般功力,好給他老人家報仇。”

蘇真微微嘆息道:“蘇星河師伯如不是在凝煞煉罡的時候走了捷徑,也不會敗亡於藍犁道人手下。等你煉氣入竅,感應天地之後,本門弟子都要遠行去尋找地煞陰脈,凝練煞氣,這一關最是重要,關係到日後的最高成就,你不可輕忽!”

焦飛對煉氣的九大步驟: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這九步倒是瞭如指掌,但是具體每一步該是如何,卻不甚瞭然,既然蘇真提及了這一點,他順勢問道:“蘇師兄,我已經真氣胎動,煉氣入竅也有了幾分體悟,感應天地求的是頓悟,也無可說。但是這凝煞煉罡兩層,小弟還摸不著頭腦,還望師兄多加指點。”

蘇真輕輕拍了拍焦飛的肩膀說道:“凝煞,煉罡乃是道門修士最為根基的功夫,只有到了這一步功夫,才能體現出來道家正宗和旁門雜家的區別。亦只有到了凝煞的境界,方能著手祭煉自己的法器,之前最多也只能煉幾道符籙,制幾件符器罷了。嚴格來說,禾山道的那些法器,也只是介乎符器和法器之間的貨色,還算不得真正的法器。”

“想要凝練煞氣,最關鍵的便是尋到一條合適的地煞陰脈,才能汲取地煞之氣,花費苦功跟本身真氣熔鍊。有了凝練的煞氣護身,才能在高空罡風最盛的地方,採集乾天罡氣。”

“道門典籍所載的地煞陰脈總共有七十二種,乾天罡氣三十六門,每一種地煞之氣煉成,就只能修煉對應的乾天罡氣,因此煞氣凝練,就定了煉罡的路子。罡煞合一,才能凝練金丹,也等若決定了金丹幾品,道基如何。甚至日後運煉元神的成就,都要受凝煞這一步功夫的影響。”

蘇真不惜花費口舌,乃是因為焦飛修行進步奇速,有望成為天河劍派最傑出之士。

天河劍派這一代以六大弟子為長,但究竟何人能夠秀出眾人,成為下一代的天河劍派掌教,還有要看各人成就如何。蘇真倒是不怕自己修為不若人,但是他的師父羅公遠一想嬉笑怒罵,遊戲人間,跟同門師兄弟關係都不和睦,蘇真受了師父的影響,在天河劍派內並無多少親近的同門。

恰好焦飛的“師父”蘇星河亦是脾氣古怪,本人有隕落在藍犁道人之手,他的弟子想必也不會受其他師叔伯的寵愛。若是焦飛日後修煉有成,受他恩惠又多,自然會一力支援他登上天河劍派的掌教之位。若無這些因果,就算焦飛救了他,蘇真也不會這般耐心指點焦飛的修煉。

焦飛聽得這些修道的步驟,也恍然大喜道:“原來如此,小弟受教了!”

兩師兄弟略談了幾句,正要動身上路,卻聽到馬蹄特特之聲,一隊百餘人的騎士從玉門關方向而來。焦飛眼尖,看到這對騎兵中為首一人,身穿粉紅色桃花鎧,胯下一匹黑馬神駿非常,身材高挑,面如粉撲,正是在玉門關墟市中有過一面之緣的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的身邊有兩個紅袍胡僧,一個脖頸上掛著一百零八顆拳頭大的佛珠,另外一手持摩羅經幢,皆虯髯碧眼,身材偉岸。

見到焦飛和蘇真兩人,就玉真公主的手下高聲喝喊道:“兀那兩個中原蠻子,可見到的一個女扮男裝的人?”

焦飛不喜這些人莽撞,又知道這些人跟張青楓的女兒有仇,便懶得回答,只是對蘇真說道:“蘇師兄我們還是上路罷,這些人不必理會。”

焦飛倒是好意,他雖然不喜這些人,卻也不想多殺傷人命,蘇真雖然待他寬厚溫和,但卻是嫉惡如仇,殺伐果敢之人,惹怒了他,翻臉就最是辣手,這些人縱然有些武力,卻怎當天河劍派的真傳劍術一擊?

蘇真果然如言懶得理會這些人,上了萬里飛電黃,催馬便行,似乎這些人都不存在一般。焦飛亦上了赤宵,衝著玉真公主一拱手,催馬便行。

玉真公主氣的粉面通紅,她在墟市中就曾受焦飛輕視,只是那時遇上了畢生大仇,顧不得和焦飛計較,現在這兩個道士仍舊視她如無物,這讓這位天之驕女如何忍得下?她對身後的兩位紅袍胡僧說道:“還要拜託兩位大師,攔下這兩個登徒子!”

脖頸上掛著一百零八顆拳頭大的佛珠的那位胡僧,躬身一禮,也不答話,扯下脖子上的佛珠,往地下一摔,頃刻就化成了一百零八頭異獸,虎豹狼蟲,飛禽走獸都有。這些異獸混若金鐵之軀,身上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奮力咆哮,聲遏雲端。

焦飛眉頭一皺,他倒沒料到玉真公主請然請有懂法術的西域僧人,蘇真似乎全不在意,焦飛知道這是師兄要看看自己應對之能。他把手一張,一道金光掃出,和那個西域胡僧放出來的幾頭異獸碰到了一起。這是他祭煉了蘇真送的劍囊,煉就的法力。

這一道金光是劍囊內的金鐵之氣聚煉,若是差一點的法器,被金光一卷就能收入到劍囊中,再被劍囊內的五金精氣一催,立時化為齏粉。

那胡僧所祭煉的佛珠異獸倒也頗厲害,焦飛發出的金光和當頭的幾頭異獸撞到了一起,竟然僵持不下,未能將之收入到劍囊之內。

“當初我使用禾山道的五陰袋時,那東西只有半間屋子大,蘇師兄送我的這口劍囊卻有十丈方圓,不過收容最多的還是上元八景符,這胡僧的佛珠異獸看起來頗有可觀,若是蘇師兄不在,我用上元八景符收了,倒也可以用來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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