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

第20章 章 十九 斬妖劍芒

絲絲五金精氣入體,被焦飛引入丹田之內,被一個輕輕翻滾的五彩光球吞納了進去。這個五彩光球是五金精氣凝結,似乎只差了某個關鍵,就能豁然貫通,晉入真氣胎動的境界。

焦飛當初從麻九龍手中得到這半部道訣的時候,還曾想過把葫蘆劍訣和黑水真法融會貫通,但是從蘇真手中學到了天河正法之後,就再也沒有這種想法了。學得天河正法之後,焦飛觸類旁通,倒是把這半部葫蘆劍訣參詳出更多的精義來。只是這半部殘缺的葫蘆劍訣,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他所學的天河正法,如果不是因為這部道訣初期進境奇快,花費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威力奇大,初期能運用的法術,遠比天河正法和黑水真法都厲害的多,他早就棄之不顧了。

葫蘆劍訣於別家別派的道術皆不相同,不管是玄,釋,神,雜四家的那一脈,道法和術法都是分開來,道力高者,未必鬥法就強,雖然道行是一切法術的根基,但有人不修法術,自然就比不過那些專修法術之人。葫蘆劍訣講究的是萬般大道,無上妙法,盡在一道劍訣之中,歌訣中包羅萬有,既是道法,可修大道根基,也包含了種種法術,能抵禦強敵。

有了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焦飛倒是不缺大道法門,但是卻沒有什麼防身禦敵的厲害法術,尤其是在失去了天星劍丸之後,這個缺憾尤其明顯。藍犁道人傳授的隱身,穿牆,搬運三種法術,在與人周旋還用的上,烏雲兜防身有餘,攻敵不足,上元八景符倒是攻守合一,但那是非不得已,不能運用的手段。

葫蘆劍訣雖然只有前半部法訣,但是每一步都包含了數種克敵制勝的法術,正合焦飛所需,而且來歷雖然有些巧合,卻不是說不清來歷的法術。

丹田內的五彩光球躍躍跳動,焦飛有了修煉天河正法的經驗,倒也並不焦躁,照舊不緊不慢的吸攝五金精氣,慢慢溫養這一團五金精氣。焦飛修連葫蘆劍訣,積聚的五金精氣早已經足夠渾厚,只是他一直都在苦修天河正法,沒能一鼓作氣將之突破。這一次焦飛是定下了心,要把葫蘆劍訣突破至胎動境界,因此這一番修煉耗費的時間特別悠長。

五金精氣和別種真氣不同,最是傷伐肉身,因此體內其他竅穴都存不住五金精氣,只能積聚在丹田。如果不是葫蘆劍訣有特殊的心法,能把這一團五金精氣攢聚在一起,不至於散亂到身體他處,早晚會傷害自身,因此道魔兩家修煉金繫心法的門派極少。

焦飛也是不知道金系道法修煉的關竅,這才緩慢溫養,其實金系法術威力奇大,修煉時也講究一鼓作氣,突飛猛進,力求真氣精純,不求渾厚。就如同萬斤黑鐵不過價值十金,但是幾斤重的寶刀寶劍卻是萬金難求,也虧了焦飛同時修煉的是最為滋潤肉軀的水系道法,這才能讓這團五金精氣存在丹田許久,也不曾讓金鐵之氣傷到氣脈。

焦飛這一意求突破,他修積的五金精氣又早到了滿盈,因此丹田內的五彩光球跳躍越來越大,直到焦飛也不能遏制,這才轟鳴一聲,驟然收縮,化成了豆粒大的一小團五色金丸,這粒五色金丸雖小,卻天生有一百零八孔竅,生出一股比前強橫了十倍的吸蝕之力,眨眼間焦飛身前地山插的那節折斷的飛劍,就鏽跡斑斑,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腐朽了起來。

焦飛心念一動,低喝一聲,伸掌虛虛一拍,地上的那節斷劍就吐出了一團精光,自身同時化成了灰燼片片散落。強行吸斷劍內蘊含全部五金精氣,焦飛丹田內的五彩金丸竟然又開了三處孔竅,在他的小腹內滴溜溜的亂轉,顯得靈動已極。

焦飛默運葫蘆劍訣上所載的一門法術,五指一戳,一道五彩光芒衝出手掌,匯聚成一道三尺餘的五彩劍芒,這是葫蘆劍訣上最粗淺的一種法術,名曰斬妖劍芒。

焦飛手掌圈轉,五彩的劍芒在地上一掃,頓時把丹室中鋪地的青石斬裂成兩半,這還是他初次試演這門法術,控制的力度不好,不然這一記斬妖劍芒把青石砍斷之後,自會有細如遊絲的一道裂縫,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散去了斬妖劍芒的法術,焦飛心中倒是非常暢快,自忖這段時日沒有白過。

“怎的只有你一人在此?陳太真師兄呢?”

焦飛才散去了葫蘆劍訣,就聽到了冷冷的一聲責問,他嚇的身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還能穩住手腳,輕輕抬頭,見院子中不知何時站了一人,這人他倒是見過,正是上次去見蘇真,從玉樓殿裡匆匆出來的那個男子。這人雙眉入鬢,目若朗星,是個極罕見的美男子,自是臉上帶了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極難生出親近之感。

“陳太真師兄煉了水雲丹之後就出去了,還未回來,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小弟焦飛。”

這個男子冷冷道:“我的名字你該知道,某家就是徐慶,拿走了你劍丸那人。”

焦飛不知多少次想過,奪走了自己劍丸的人,該是何等跋扈,但是他在北極閣執役,偶爾去蘇真處請教道術,從來不曾在金鰲島上多逗留,也從未有見過徐慶此人。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這麼一個美男子,而且身上的不怒自威的氣勢,看起來坦蕩蕩,正氣凜然,怎麼都不似一個不講道理之人。

焦飛收斂了情緒,拱手為禮道:“原來是徐慶師兄,小弟還未謝過當日您的救命之恩,如不是您恰好路過,小弟只怕已經被那頭馬妖殺了。”

徐慶冷哼一聲道:“這點小事,也不要拿來說。你能千里跋涉送蘇真師弟回來,徐某難道還沒有同門的情分。”

焦飛實是不知該跟徐慶說些什麼好,道謝之後,見徐慶似是不大願意說話,也不願意開口了。

倒是徐慶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雙眉一挑,沉聲說道:“你可知道,蘇星河師伯只收了你一個弟子?”

焦飛略略愕然,不知徐慶怎會提起這個問題,老實答道:“知道,蘇真師兄跟我說過,師父本來不喜收徒。”

“不過,蘇星河師伯入道前卻曾娶妻生子,留下了一脈骨血。前些時候恰逢我出門辦事,蘇師伯就叫我去看望他的後人,沒想到蘇師伯的後人為奸人所害,我去遲了一步,沒能救下蘇師伯的家人,只剩下了一個七代玄孫,被我帶回來,收入了門下。”

焦飛肅容道:“蘇師收我入門,恩德如天,雖然小弟現在法力不濟,但定會全力維護蘇師的後人。”

徐慶淡然道:“你也維護不得什麼,我那徒兒天份絕佳,入門七年已經有了煉罡的修為,前些時候已經去了中土要手刃大仇。”

焦飛被到了一下臉面,臉上有些訕訕,低聲問道:“這些蘇真師兄都未跟我提起,不然怎也要見蘇師的後人一面。”

徐慶把手一揮,冷冷的說道:“這些事情蘇真師弟並不知曉,我根本就未曾跟他說過,我那徒兒的來歷。修道之人哪裡有許多婆婆媽媽,只要問心無愧,俯仰由人,便是做人的正道。”

徐慶看焦飛的眼神越來越冷,好久才淡淡說道:“若不是你心中並無怨天尤人之糾結,我也不會跟你說起此事。”

焦飛心中凜然,低頭受教道:“若是小弟計較一物得失,心中憤懣,也就不是個修道的種子,師兄也就不必提起此事了。”

徐慶淡然道:“蘇師伯當初曾與我有莫大恩德,若你不是個成道的料子,我遲早攆你走人,免得給蘇師伯丟人。既然你向道心堅,我也不妨把此事說個你知道。法器易得,大道難求,陳太真師兄和我同在郭師門下,修為遠遠高出儕輩,你能得他指點,也是莫大機緣,不要辜負我和蘇真師弟幫你爭來的這次機會。”

焦飛心中一震,忙謝道:“徐師兄一意護持,小弟還不知道,心中甚是慚愧。”

徐慶袖袍一拂,英俊無匹的臉龐上生出了一股凌厲的氣勢來,對焦飛說道:“你也莫要謝我,你運氣極佳,居然能得蘇星河師伯賞識,我奪了天星劍丸,便是要看你受不受得挫折。你若是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心中小肚雞腸團了一團,油蒙了道心,我就是第一個逐你出門之人。”

焦飛被徐慶訓斥的一身冷汗,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徐慶目光凌厲,宛如一口出了鞘的絕世神鋒,鋒芒四射,壓的焦飛心頭突突亂跳。良久,徐慶才袖袍一拂,化成一道白光走了,這個男子來的神出鬼沒,去的卻灑脫非常,留下焦飛好半晌才敢挪動腳步。他不是懼怕徐慶的威勢,是擔心被徐慶識破了身份。

這個男子和蘇真,陳太真,孟闐竹,顧顰兒,陽虎兒,李文芳這些他所認識的修道之人全不相同,似乎就是天都要爭一爭,誰也不能把他來低頭一般。

焦飛並不知道徐慶來找陳太真有何事,但是他仔細咂摸徐慶的作為,心中忽有領悟,心境似乎又精進一層。

三日後,陳太真才趕了回來,見到焦飛在丹室中打坐,笑呵呵的說道:“焦飛師弟,我看在這裡呆的也悶了,正好為兄下一次開爐煉丹還差了十幾味藥材,你幫我去採來如何?”

陳太真這般開門見山,焦飛也推拒不得,便一口應了。陳太真見焦飛答應的爽快,隨手遞過來一部圖譜,對他說道:“這部圖譜乃是本門數十位前輩合力繪製,天下大多數修道之人應用的天材地寶都記錄其中,少有遺漏,不但有圖譜文字,還有許多前輩的心血註釋。我把所需藥材寫了一張紙夾在裡面,你按照圖譜上所書,去一一尋來,最多一月內,你就要把這些藥材採到,不然耽擱我煉丹,你都不用想在我這廝混了,趁早回你的北極閣去。”

焦飛知道陳太真口氣雖惡,心卻熱,接過來圖譜說道:“小弟一定竭盡全力,不敢耽擱了師兄煉丹。”

焦飛一抖手,把烏雲兜放了出來,正要踏上去,陳太真在旁嘆了口氣,招了招手定住了烏雲兜,對焦飛說道:“你這件法器是從哪個旁門之士手中奪來的罷,不但煉製不得其法,煉製的人功力也不夠,速度比奔馬快也有限。如何能在一月內採集到足夠的藥材?也罷,我恰好有空,就幫你重新祭煉一次好了。”

焦飛聽了大喜,拱手謝道:“那就要多謝陳師兄了。”陳太真既然精於煉丹,那煉製法器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厲害,何況陳太真精通小諸天雲禁真法,重煉烏雲兜自然是輕而易舉。

陳太真道:“著你去蠻荒中採藥,遇上什麼妖怪,駕馭了此物能跑多遠?你法力又差,連抵敵也不能。雖然倉促重煉也提升不多威力,但我可以讓這烏雲兜的速度快上十倍,就算遇到了厲害的敵人,涼也無人追擊的上。”

陳太真把法訣一捏,頓時一道符籙衝出泥丸,這一道符籙卻是焦飛剛學到的小諸天雲禁真法的內道三十六符籙。陳太真喝了一聲咄!這道小諸天雲禁真法內道三十六符籙往下一落,就融入了烏雲兜之中。祭煉一件法器,初始並不艱難,但每再增加一重禁制都會比前更艱難一些。以陳太真的本事,若是肯耗費法力,這小諸天雲禁真法足能煉製到九重以上,不過他只是給焦飛的烏雲兜提升飛行的速度,又是修補原來法器中的缺憾,自然要容易許多。

焦飛修行的閒暇也研究了小諸天雲禁真法內外兩道符籙的區別,倒也略有一些體悟。這小諸天雲禁真法內外兩道功用近乎完全一致,只是外道煉器,內道煉法。外道三十六道符籙可以用來祭煉法器,內道三十六符籙乃是一種法術,陳太真只是臨時把法力加持其上,和正經煉器還不相同。

焦飛收了烏雲兜,捏了法訣細細體驗,暗道:“陳師兄注入烏雲兜的法力,大概可以維持三月之久,在這三個月裡烏雲兜的速度比原來要快十倍,但是過了時限,烏雲兜的法力還會恢復原狀。看來我還是要得個機會,去麒麟殿中翻閱典籍,尋找小諸天雲禁真法的外道三十六符籙,等修為夠了自己祭煉這件法器。或者……如陳太真師兄一般,煉就雲禁法術。”

“此時想這件事兒還太早,我將來修為到了,祭煉什麼法器還未一定。”

焦飛把烏雲兜一展,舉手跟陳太真告別,轉瞬就騰飛到了高空。自從祭煉成了烏雲兜這件法器,焦飛倒是駕馭了飛行多次,雖然此番烏雲兜被重新祭煉過,速度比前快了十倍,可高空上無有阻擋,倒也無需擔憂撞到了人。焦飛把烏雲兜盡情催起,晃眼就越過了通天河。

天空上白雲舒捲,罡風凜冽,時有蒼鳥翱翔,從烏雲兜上往下鳥瞰,大地生靈如蟻,河流如線,也虧得焦飛躲在烏雲兜內,空間不小,四周都被滾滾烏雲包裹,倒也不懼高空的凜冽寒流。他平時用烏雲兜飛行,都極低調,也飛不高,只是來去趕路,圖個方便。這次被陳太真重新祭煉過,烏雲兜速度大增,也飛比前高了許多,才有了出入青冥,傲笑風雲的逍遙氣派。

“通天河往東,妖怪十分之多,西邊我還沒去過,聽說那邊另有國家,風土人情和大唐不同,我還是先往那邊去採藥吧!”

焦飛翻開了陳太真贈送的圖譜,其中果然夾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十七味藥材的名目,焦飛在圖譜中翻找了一遍,把這一十七味藥材的模樣,功效,產於何種環境,都一一記憶,這才把黑水真法運起,玄冥真水灌注雙眼,兩眼中黑氣盈漾,原本地面上細小的事物,皆十倍百倍的放大了開來。

這也算是黑水真法修理到第二層的一項天賦法術,名曰黑水真瞳,能把數十外的景物看的如在眼前,是玄冥真水強化肉軀的一個附屬功用。修為越高黑水真瞳就看的越遠,到了後來甚至能燭照千里,看穿一切法術幻術。

焦飛按低了雲頭,專門尋找懸崖峭壁,人跡罕至之處,也只有這些地方才會生有珍貴的藥材。他手握天河劍派數十位前輩合力繪製的圖譜,見到什麼出奇的植物便對照一番,離開金鰲島半日,焦飛就尋到了三種藥材,雖然都不是陳太真所需,但焦飛也不嫌棄。

當孟闐竹送了他一部醫經,焦飛雖然翻閱不多,可後面的幾個丹方倒是都背了下來。修道之人常行走荒郊野外,有些丹藥是必備之物,焦飛原先沒有時間煉丹,最近跟了陳太真,就住在丹室之中,他也想平日自己煉幾爐丹藥,等日後不時之需。

“可惜,這些都是尋常藥材,不見什麼特出的靈藥,也不見陳太真師兄煉丹的所需。”

焦飛知道陳太真給了他一月時光,才出來半日,也不該焦慮。他看看天色,似乎有雷雨將臨,就把烏雲兜所化黑雲散了,在一座山峰上停了下來,他回頭望去,已經看不到金鰲島,通天河,就連麒麟峰也只能在地平線下隱約見到一點山頭,山頭上有十餘道黑光青虹五彩光氣沖霄,也不知是碧遊宮中什麼法寶亂放光明。

“修道人是天爭一線,誰也管不了那麼多的閒事兒,在金鰲島那麼久,也不見有人閒散。大家不是閉關打坐,就是勤修術法,再不就是採藥煉丹,祭煉法器,千般辛苦,只為長生。只有煉就元神,才能逍遙,記得北極閣那位徐問前輩,驚才絕豔,縱橫三百年,也只得一個坐化北極閣的下場。”

焦飛心中一動,想起了困在上元八景符的雷電境中那團雷電元罡,不由得有些惻然,這時候天上一聲悶雷,隆隆巨響,大雨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焦飛把手一指,頭上的雨水就化成了一層穹廬似的水幕,身上半點雨水不沾,他是弄水的行家,這雨就算是再大,也淋溼不到他半點。焦飛落腳的山峰地勢平坦,水流不進,他從烏雲兜中取出了一囊清水,幾個饅頭,胡亂填飽了肚子,便看起雨景來。大雨瓢潑,澆到了茫茫群峰上,升起了一股輕煙,把目光所及的景緻都籠罩了一層似霧似幻。

焦飛緩緩運轉體內兩股真水法力,心境漸漸融入了天地之間,就連頭上雷霆炸響,霹靂轟鳴,他也不為所動。

焦飛運轉天河正法時,體內打通的一百零八個竅穴和天上雷霆似有呼應,當他運轉黑水真法時,蟄伏在體內的玄冥真水似有一種衝動,想要撲上天空,把雷霆吞噬。道魔兩種心法,在雷霆下是兩種不同的意境,天河正法講究的是“決堤四海水,星斗入天河”要把雷霆納入掌控;黑水真法最後要化身黑龍,所謂龍行布雨,風雲雷電想從,對天上的雷電就是一股吞噬,攝拿之意。這是兩種不同的霸道,不管是天河正法還是黑水真法,都走的是激昂霸道的道路,只是方向各自不同。

焦飛正體悟天地間的神威,忽然雷霆連綿不斷,劈在他歇息的山峰不遠處的一座山坳,他心頭微微一震,覺察出了一點異狀,把黑水真瞳運起,那一處的景緻立刻被拉近了百十倍。那座山坳被雷霆劈的隆隆有聲,卻分毫不損,焦飛看了許久,這才發現在山坳裡,隱隱有一層紅光,竟然連雷霆都抵擋住了。

“這是什麼異類在修煉?還是有修道之人在煉法?”

煉氣功夫總計九層,在頭前五層時,法力淺薄還引不動天象變化,但是到了凝罡煞之氣成為先天金丹的時候,因為功法的不同,尤其是異類煉就內丹時,最容易引發雷劫。修道人修煉一些邪門法術,也容易在雷雨天氣和雷電交感,引發雷霆亂劈,因此旁門左道之人最忌雨天。

焦飛將劍囊撒開,把周圍的山石都裝了進去。他克敵制勝的法術太少,這一手配合了搬運術的張手發石術,倒成了焦飛首選的克敵手段。只要劍囊中石頭不少,他就能一口氣砸出如雨點般的大小石頭,雖然對付高手不成,但是對付敵手也能讓人手忙腳亂一陣。

“還是有天星劍丸在手時好,縱然有修為遠超我的大敵,憑了這九枚劍丸也有一拼之力。”

焦飛嘆息一聲,又想起了幫助他逃過數次大劫九枚天星劍丸來。徐慶把劍丸給了蘇家的後人無可厚非,但是他卻明見自己的劍丸是在虞元等人的手中。這讓焦飛想起那日蘇真似乎有意縱容他,日後修為高了,去把劍丸搶奪回來。

“徐慶師兄那日從蘇真師兄的玉樓殿中出來,似乎怒氣衝衝,見我也沒好臉色,其中只怕還有些曲折。”

焦飛手握劍囊,想起了這些細微之處,不禁心裡一熱,暗忖道:“徐慶師兄氣派甚大,不似個說謊的人,但是我的劍丸現在虞元他們幾個人手,還人手一丸,和他說的轉贈了蘇家後代不符。況且他說自家徒兒已經去了中土尋仇,怎會不把這件厲害的法器帶在身邊?”

當日焦飛這在修連葫蘆劍訣,衝擊真氣胎動一關,徐慶忽然前來,他只顧的擔心被識破身份,並未有多想這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徐慶的話實是處處破綻。現在焦飛見到了遠處有異象,忖道怕是要動手,忽然想起這件事情來,心頭猛然生出一股怒意來。

“你奪了我的劍丸也就罷了,誰讓我甘願求大道,致長生,當初要跟蘇真師兄迴天河劍派,就思慮過此節。畢竟天星劍丸這般法器何等珍奇?便是蘇星河那等厲害人物,可以跟我師父藍犁道人做對手,也要前後祭煉百了餘年才得這般威力。若說是暫時借我防身還說的過去,若是說轉贈我了,人家不信也有情可原。何況還有蘇星河後人,七代玄孫這個由頭,人家才是正宗嫡孫,該得這九枚天星劍丸,我也無話可說,但徐慶師兄怎的敢謊言誑我!你以為我修為低,就這般欺負人麼?”

焦飛早便知道,學道之人除了長生,其他一切都是虛妄。煉就元神之後法力無邊,任何法器都可信手破去,除非是真正法寶,才能抗衡元神大成的高人。因此縱然失了天星劍丸,心中可惜是有的,但是也不甚在意,只要能求得長生,其他一切都可無需在心。

後來在北極閣做執役弟子,見到徐問的遺筆之後,焦飛更是心下警惕,對自家修為加了十倍努力還恐不足,劍丸的事情也懶得多去考慮。但泥人也有土性,何況焦飛本來就不是謹小慎之人,他乃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物,不然也不敢以魔門弟子身份,公然混到道家九大派之一天河劍派的門下。

當初他沒什麼法術,還敢跟王道緣,姚開山師徒惡鬥,這一次劍丸被奪,他只是懶得計較罷了,驀然察覺徐慶竟然如此欺他,焦飛這一股火,便怎麼也壓不下去。

“好罷,現在是你們師徒了得,我們便比比看,是誰先煉就元神。可莫讓我搶了先,註定了長生,到時候你們師徒的臉面上全不好看。怪不得蘇真師兄說,只要我法力比徐慶師兄強了,就可把天星劍丸奪回來,怪道是這個緣故,我之前都未曾想過。記得當初看過一部名為倚天記的志怪長篇,裡面有個女子說過,越是漂亮的女孩兒越會騙人,看似忠厚老實的男人也信不得過。古人誠不欺我,徐慶師兄看起來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還是個絕頂的美男子,居然也會謊言哄我,當時我怎麼就錯了念頭,不曾責問他為何我的劍丸卻在虞元這些人的手中?”

刷刷兩聲,焦飛掌心五彩光芒舒捲,硬生生把山峰上切割的亂石紛飛,他丹田內的五彩金丸一百一十一處孔竅齊開,滴溜溜亂轉。這座山峰內原有一小塊鐵礦,本無開採價值,但是焦飛在憤怒下,動了殺伐之念,引動體內五金精氣攢聚了這一五彩金丸,頓時生出一股極大的元磁之力。

這座山峰恰被焦飛以斬妖劍芒切割破壞,再經五彩金丸孔竅齊開,發出的吸攝之力,頓時轟隆一聲炸裂了開來,山峰內孕育的數百斤鐵礦,都被化成了一股五金精氣,讓焦飛一口氣吸盡,五彩金丸頓時又多開了十餘處孔竅。

葫蘆劍訣和天河正法不同,兩者雖然都是道門功法,也都要走煉氣入竅這一關。但天河正法是凝聚一元重水去打通關竅,並且於關竅中儲存一滴一元重水滋潤本源。葫蘆劍訣卻是在五金精氣凝聚的五彩金丸上自開孔竅,和人體周身三百六十五處關竅共鳴,並不把真氣存在其他關竅內。

因為焦飛修煉天河正法已經打通了一百零八處竅穴,葫蘆劍訣到了真氣胎動之後,凝聚的五彩金丸天生便有一百零八處孔竅,如今連番進境,焦飛的葫蘆劍訣的修為,竟然後來居上,超出了天河正法的修為,也算是一件異數了。

只是焦飛心中被怒火遮掩,並未有在意到自家的修為又有進境。他終究是個修道載器的材料,一時破壞,發洩了胸中怒火,便自生出了警惕,捏了個法訣,輕輕呼吸數下,又把情緒壓制到了古井不波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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