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半輪月亮映在江中,樓船駛過,把江中月攪得粉碎。
“陳阿六是誰!”
“我!我是!”
在船艙下面打盹的陳懷安聽到旗衛叫自己,立刻清醒,應聲回答。
“大旗官要見你,跟我走!”
旗衛說完轉身離開,陳懷安不敢怠慢,立刻背上藥簍,快步跟了上去。
豐陵縣的鎮武司,等級嚴明,每十人為一旗,設小旗官統轄。
每十小旗,為一大旗,設一大旗官統轄,並配有兩個旗衛。
每十個大旗,為一總旗,設一總旗官統轄。
如今的鎮武司,有五大總旗,共計五千餘人。
樓船上二層,一間裝潢奢華的大間,剛晉升為大旗官的趙奢,正盤膝坐在桌前,夾了一塊生魚片。
“大人,陳阿六到了!”
“讓他進來吧!”
趙奢的聲音落下,陳懷安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房間。
“大人!”陳懷安躬身而立。
“來,坐下!”
“小的不敢!”
“那你走吧!”
“那……小的還是坐下吧!”
陳懷安謹慎地坐在了趙奢的對面,桌子上有六個盤子,上面都是被切成片的海鮮,還有幾碗料汁。
“吃過嗎?”趙奢瞥了眼陳懷安。
這玩意,陳懷安再熟悉不過,他穿越前的那個世界,在古時候叫魚膾,後來又叫魚生。
沒有經過炒、炸、蒸等烹飪手法,直接生吃,因此營養物質幾乎沒有流失,但從衛生角度考慮,這很容易讓人患上各種傳染病。
“小的鄰居是打漁的,曾跟著生吃了一次!”
“那是些什麼東西,難以下嚥!嚐嚐這個!”
陳懷安滿心疑惑,實在搞不清楚這趙大旗官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來都來了!
真要殺自己,也沒有還手的能耐。
陳懷安吃了起來。
“怎麼樣?”
“鮮!”
“蘸著料汁試試!”
“魚生吃的就是個原汁原味的鮮美,如此美味,蘸了料汁,豈不是暴殄天物?”陳懷安搖了搖頭。
“哈哈!有道理!”
“再嚐嚐我這珍藏,可是從孫家的花船上帶出來的,尋常人連聞一聞的資格都沒有!”
陳懷安聞言也沒客氣。
“入口柔,一線喉,好酒!”
陳懷安喝了一小口,點了點頭。
“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遊戶,也懂得酒?”
“大人見笑了!”
簡單的幾句話,讓趙奢對眼前的陳懷安瞬間刮目相看。
尋常遊民,怎麼可能有這種見識?
實際上,陳懷安也不懂什麼酒,前世倒是看過不少賣酒的廣告,也能假模假式地扯上兩句,他想給趙奢營造一種看不透自己的感覺。
這個方法有些危險,但對於沒有任何背景的陳懷安來說,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山洞,靈圃,很強大,問題是他種出來的草藥如何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