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哥哥!”
晨霧裹著遷徙的銀鈴聲漫過野象谷,又脆又糯的童音打斷了蕭珩的思緒。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蠻族女孩騎著一匹棗紅色小馬駒嗒嗒跑來,正是他曾在青銅鼎祭壇救下的阿依:“哥哥,我們要走了哦。”
“你要去雲洲?”
蕭珩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腦袋,阿依的眼中閃爍著純真的光芒,好似一切都恢復到了從前般的寧靜。
“嗯呢!我要跟仙兒姐姐一起走。”
阿依用力點頭,銀鈴般的笑聲在山谷迴盪,“嘻嘻,仙兒姐姐說雲洲雖然苦寒,但那裡的月亮比南疆大兩圈呢!巫民們可以安心生活,親手建立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園。哥哥以後要來看我呀!”
“你說的仙兒姐姐,便是……那個巫族聖女嗎?”
蕭珩抬頭望著那模糊的背影,臉色驟然一白。
這個名字就像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他記憶深處的某道閘門。
破碎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頓閃——黑鴉嶺、水牢、營帳、萬蠱窟……
但下一秒,這些畫面便被一張血盆大口吞噬,只剩下一片無盡的黑暗。
風掠過耳畔,恍惚有銀鈴輕響,可凝神細聽時,只剩空谷的迴音。
心頭空落落的感覺,又一次浮現。
“蕭珩哥哥?”
阿依歪著小腦袋,眨了眨眼,疑惑地打量著神色有些不太對勁的蕭珩,“你不舒服嗎?仙兒姐姐說過,如果頭疼的話,可以...”
“仙兒姐姐還說過什麼?”蕭珩猛地抓住小姑娘的肩膀,聲音因急切而略顯嘶啞。
阿依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怯生生地說:“她說...一個人的記憶是有限的,而漸漸忘卻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
不重要?
蕭珩心頭一震。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丟失了一段至關重要的記憶。而且,這絕非偶然——乃是有人刻意為之!
“哥哥,你傷勢還沒復原,還得好好養傷,可別留下後遺症了。喏,這是阿依親手編織的花環,送給你喲。”
阿依取出一個花環,點著腳尖戴在蕭珩的頭上,然後轉身上了小馬駒,對著蕭珩揮了揮手,“我走啦,不然就趕不上大部隊啦。哥哥以後若是得空,可來雲洲找我玩喲,我永遠都會記得哥哥你的恩情。”
忘記。
記得。
……
蕭珩渾身寒意一顫。
他立刻將心神沉入命宮。在浩瀚的神識中,他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異樣——
一隻幾近透明的蠱蟲正潛伏在他的記憶角落,伺機待發。每當某種記憶浮現,它就會撲上去將其吞噬。
“巫蠱……”
蕭珩咬牙切齒。
若是任由發展下去,只怕自己會忘卻這個世間的一切,乃至自己的名字?
那麼,到底是在何時何地中的蠱術?
萬蠱窟!
巫神教教主?
還是假扮羅順的大祭司?
都不對!
既然那一戰是他嬴了,那麼巫神教就絕對沒有機會給他下蠱。
所以……
是自己人?
可是為什麼要對他下巫蠱,讓他遺忘某段記憶呢?
看來,只有消滅了那隻巫蠱,他才有機會將那被遺忘的記憶重新喚醒。
他嘗試用《太平經》的淨化之力驅除蠱蟲,但那蠱蟲彷彿與他的神魂融為一體,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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