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仁現在就只有滿心的慶幸,好在他及時找到張和平,否則這可能就是他的下場。
幾個潑皮也呆住了,完全沒想到張和平他們竟然真的敢殺人。
“籤嗎?”劉金魁把那認罪書在剩下幾人面前抖了下。
“籤,我們籤!大爺饒命!”
幾個潑皮不認識字,不過不妨礙畫押。
張和平看了看,就吩咐劉金魁把人帶下去療傷。
留下這幾個潑皮自然不是好心,別人都以為他不過是個尋常農家子,最多是有點文采,但誰又知道,即便不算原主,張和平都已經跟了胡立山一年,不知道見過多少鮮血。
王忠信那裡記錄有三十多條人命,但實際上何止這點,不然張和平怎麼會被嚇得直接燒了白雲觀。
就是因為除了燒燬一切,埋葬密室外,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隱藏其中的秘密。
留下這幾個潑皮,理由很簡單,他現在需要人手。
能在村裡混成潑皮,還不被餓死,那好歹都有幾個臭味相投的,把這些人組織起來,倒是可以作為一股小的勢力。
張和平沒什麼道德潔癖,這些人會成為潑皮,或許是可惡,或許是生活所迫,這些都跟張和平沒關係,他現在不僅需要大量的勞動力,還需要耳目提供情報。
這些附近村子的潑皮無疑是最好用的一種。
至於說為什麼要直接幹掉一個,那當然是需要立威。
如果是和平的世道,他還可以慢慢玩收攏人心的那一套。
但現在拒北城破,說不定明日北原鐵騎就會跨過洛河直達江陵,他現在沒有時間。
張和平坐到主位上,看了看站在大廳裡,神色不安的趙世仁父子三人。
“里長大人……”
“當不起,張公子,叫小人名字就好。”趙世仁佝著腰,恭敬行禮。
張和平不置可否,淡淡道:“這件事就到此告一段落,希望你以後不要找來找我麻煩。”
“張公子放心,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里長應了聲,又立刻轉頭看向兩個兒子,“你們兩個逆子,還不跟張公子道歉。”
“張公子,我們往日裡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趙廣貴和趙廣富已經被嚇得膽寒了。
殺人啊,他們算是橫行相鄰的惡霸,但又幾時見過這殺人如殺雞一樣的手段。
張和平滿意笑道:“如此最好,我以後會在這附近修建酒坊,如果你們有興趣,也可以介紹人過來做工。”
趙世仁心頭苦笑,他現在就想離這個混世魔王遠一點,哪裡還敢介紹人去他那裡。
敲打了一番趙世仁,張和平這才領著人返回自家院子。
不過離開大宅子前,趙廣富找了過來,雙手奉上了一百兩銀子,當做是工地的賠償。
張和平沒有拒絕,直接讓劉金魁收下。
他知道,這是賠償,也是買個安心。
自己如果不收下這銀子,只怕趙世仁會疑神疑鬼,到時候保不齊還會做什麼蠢事。
他回白雲村是要建設自己的地盤,可不想跟誰鉤心鬥角。
“就這麼算了?”
劉金魁很好奇張和平的處理方式,高高舉起,卻又輕輕放下。
張和平緩緩道:“我需要他的身份。”
劉金魁一怔,立刻反應過來:“您說里長?”
張和平微微點頭:“我要在這裡修建的可不止是酒坊,之後會遇到很多官面上的問題。趙世仁雖然貪婪了些,但辦事能力沒問題,以後有他在前面頂著,我們會少很多麻煩。”
劉金魁皺眉想了想,卻是摸不清其中門道。
張和平看他苦惱的樣子,忍不住失笑道:“不用想那麼多,總之以後他不找咱們麻煩,我們就自己修自己的就好。”
第二天一早,就在白雲村的村頭村尾,就貼出了兩張招工公告。
“這上面寫的什麼?”
“好像是官府的告示?”
“放屁!官府告示是有官印的,這就是誰自己貼的。”
“唉,劉童生來了,劉童生你來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
叫是叫劉童生,但實際上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也是白雲村裡少有的幾個識字的人之一,平時靠著給人寫書信、對聯之類為生,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往返鳳溪鎮和白雲村之間。
劉童生被一眾人簇擁著走到近前,看了眼,他的神色就有些古怪起來。
“劉童生,快說說啊,上面寫的什麼?”
有人心癢難耐地道。
白雲村沒什麼娛樂專案,偶爾鎮上過來貼個公告,大家都能討論好幾天。
現在有這麼個東西貼在村頭和村尾,大家自然很是好奇。
“這是個招工告示,說村口要修建酒坊,大家如果願意可以去上工,男女不限,每天五文錢工錢。”
“騙人的吧?”
“就是,修房子怎麼會這麼高?”
劉童生神色古怪,道:“下面落款是張和平。”
“張家二郎?”
“我聽說張家二郎撿到了仙人酒方,現在可是發財了。”
“胡說八道,我聽說是張家大郎回來了,帶著一百多兩銀子!”
“切,我告訴你們……”
無論鄉親裡怎麼傳說,但毫無疑問,只是一上午時間,張和平的招工告示,就在整個白雲村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