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烈酒!”錢二狗大聲道。
“拿過來看看。”
錢二狗看了眼張和平,張和平神色不變,只是微微點頭,錢二狗就拍開一個罈子封口,用水瓢舀了一勺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騎兵彎腰,一把奪過錢二狗手裡的水瓢,頓時酒水灑了一地。
濃烈的酒香頓時擴散,哪怕只是聞了下,那騎兵都覺得精神一震。
這騎兵很小心,並沒有直接喝下,而是從懷裡取出一根銀針試了下,見銀針沒變色,這才嚐了一口。
霎時間,就好像是有一股火線從他喉頭流入胃裡!
“好酒!”
騎兵眼前一亮,大叫了聲。
這時候,後面的騎兵大聲叫喊起來,不過說的什麼張和平卻聽不懂。
“他們在問發生了什麼事。”
劉金魁低聲解釋道。
張和平有些詫異:“你能聽懂?”
劉金魁露出一個傲然笑容:“我之前就在拒北城服役,和北原軍打過不少交道,後來被將軍看中,這才被招入的國公府。”說著他看了看身邊幾名士兵,“我們幾兄弟大多都是邊軍出生,不過我是拒北城的,大傻、三狗子、水牛是在西漠城,耗子和兔子是在安礁,沒來的幾個也差不多,都是軍旅出生。”
西漠城是大周西部邊城,而安礁有安礁水師,自然也有安礁城。
張和平有些驚異,他知道劉金魁幾人的身手很強,沒想到都是軍中精銳。
不過想想也是,忠武公本就是軍中大佬,十六年前一戰平北原,給大周帶來了十幾年的和平,他能招募各個軍中的精銳到麾下,倒也不算是稀奇。
聽到後面人的叫喊,那騎兵拿著水瓢就過去了。
十餘名騎兵商量一陣後,就收了弓弩朝這邊過來了。
張和平等人鬆了口氣,如果大家都刀甲齊備,那自然是不怕,關鍵是他們是來做生意的,根本沒帶武器,而且對方有戰馬,他們也沒把握把對方全都留下來。
騎兵靠近後,對張和平他們的態度倒是不錯,大周過來的走私商人不少,都能帶來北原急需的東西。
毫無疑問,烈酒就是最需要的東西之一。
北原的冬夜,一口烈酒很有可能就是一條命。
和張和平他們溝通的,依然是開始那個士兵。
“你們運氣好,如果早半個月過來,說不定會碰上流民,你們這些人怕是都要死在這裡。”
士兵名叫卓桑,有北原人的粗獷,但眉宇間也有大周人的特徵,應該是混血。
“我也聽說了這事,那些流民去哪兒了?”
錢二狗笑著遞過去一勺酒,試探著問道。
“你們是來做生意,不該問的別瞎問,不然誰都救不了你們!”
卓桑瞪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兇狠,說完才把酒接過去,美美地喝了一口。
見周圍騎兵投來羨慕的眼神,張和平笑了笑,乾脆吩咐一個潑皮挨個兒送了過去。
那帶頭的騎兵微微點頭,不過還是說了幾句張和平聽不懂的北原話。
之後,有三名騎兵喝了酒水,剩下的都小心地將酒倒進自己水袋裡。
相當的小心。
一行人走了將近兩個時辰,這才到了一處城市外。
張和平之前看過地圖,這裡應該就似乎清河縣縣城了。
不過,讓他略感詫異的是,城牆嶄新,一點都不像經歷過戰火的樣子。
臨近城市,北原騎兵也就沒有再跟他們多話,只是帶著他們到了城門口,之後就是嚴密的身份檢查,甚至連那些酒罈都沒放過,每一罈都開了封口檢查,甚至有士兵從裡面舀了一勺出來挨個兒喝了點。
讓他們略感啼笑皆非的是,大概是酒太烈了,那守門士兵又有些貪杯,連喝了十勺後,那士兵滿臉通紅,一副要醉倒的模樣。
這讓守軍隊長大為惱怒,提著鞭子就是一頓抽。
不過,也算是過了城門這一關,之後那些斥候騎兵就領著他們去辦理了身份手續。
是一張簡單的文書,不過上面有軍方大印,證明張和平一行人是從大周過來做生意的。
當然,這文書只是讓他們能在清河縣縣城內正常活動,一旦有什麼違法行為,第一時間就會被抓捕起來。
張和平這才發現,走私在北原邊軍中,竟然是一門合法生意。
“不用奇怪,拒北城那邊也一樣,北原商人過來做走私生意,也會辦理身份手續。反正在北原違法的,在大周合法,在大周違法的,在北原合法。邊關苦寒,也沒什麼油水,這些走私就是稍有的福利,所有邊關城市都這樣。”劉金魁解釋道。
張和平聽著直搖頭,這邊關糜爛至此,也難怪拒北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