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中年人見少年臉色變化,頓時心頭微動,“給我看看。”
少年人聽到這話,卻是笑吟吟地把宣紙合攏了來。
“二叔,不是說了不看了嗎?”
“你……趕緊的!”
少年越是如此,中年人就越是覺得心癢難耐。
特別是他知道自家這侄子,他自小擅長詩詞歌賦,便是在京城都頗有才名,能讓他觀之動容的,怕是隻有京城那幾位有數的才子才有機會辦到吧。
難道真是什麼不錯的詩作?
“看了可別後悔。”少年人輕笑道。
“不悔不悔!”
中年人有些不耐煩了,乾脆起身從少年人手中把那宣紙搶了過去,開啟看了眼,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好詞……但……但……”
中年人的神色糾結,就跟便秘了一樣。
少年人頓時哈哈大笑:“但這作詞之人,不當人子啊!”
“真是不當人子!”
中年人恨得牙癢癢。
就見宣紙上寫著兩行小字:五月榴花妖豔烘。綠楊帶雨垂垂重。五色新絲纏角粽。金盤送。生綃畫扇盤雙鳳。
這是一首詞,寫的是五月是石榴花開的季節,楊柳被細雨潤溼,枝葉低低沉沉地垂著。人們用五彩的絲線包紮多角形的粽子,煮熟了盛進鍍金的盤子裡,送給閨中女子。
按說詞中風景已經完美,但這卻分明是上闋。
既然是詞,那必然是有下闋應和。
而上闋越是完美,就越讓人想知道後面該怎麼接續。
“那位學子呢?”中年人問道。
吳太池回稟道:“還在樓下,可要請他上來?”
中年人正要說有請,忽然心頭一動,道:“不急……”說著就看向少年人,“你來試試?”
聽到這話,少年人也有些心動。
好詞難得,這種只出了上闋的好詞就更難得。
若是能為其賦下半段,無論是對自己的才名還是學識,都有莫大好處。
少年人看了良久,這才緩緩道:“綵線輕纏思遠夢。碧筒酒暖浮香動。角黍投波煙水共。千帆送。楚歌猶唱湘波動。”
“好!”
中年人也是微微點頭,倒是不錯。
只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意思。
“我試試。”
中年人也有些手癢了。
“二叔請。”少年人輕笑道。
吳太池沒有在這裡打擾兩叔侄,安靜退出紗幔內。
“吳大人,貴人怎麼說?”
王學正在外面等了半晌,這終於是等到吳太池出來了。
吳太池正想說自家主上覺得不錯,卻似乎忽然心頭一動,泛起一抹調笑的心思。
“主上說作詞之人……不當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