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肖鶴遲疑道。
陸方義拍了拍他的手,像是兄長在對弟弟進行寬慰:“不用擔心,我與上將軍都會在此。”
肖鶴眉頭緊鎖,沉思好半天才道:“那好吧……”
得到關鍵人物的同意,陸方義如釋重負。
說實話,在肖鶴剛經歷了差點被楚雁回殺死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把握能說服這個不諳世事的軟弱公子。
但肖鶴對於肖宴以及尚書府的在意,卻遠超過了他的謀算。
陸方義也略微對他有了點改觀:或許肖尚書捧在手心的並非百無一用的瓦礫……
門外。
楚雁回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耐心漸漸耗盡之際,門突然被開啟了。
陸方義猶如救苦救難的佛陀一般為她讓出條路:“昭翎將軍進來說吧。”
楚雁回瞠目結舌:“……”
待她走進廂房,和肖鶴對視對方卻沒有躲閃時,她對陸方義由衷生出一瞬佩服。
也僅僅只是一瞬,楚雁回就把他拋諸腦後,小嘴一撇,上趕著朝肖鶴撲去。
陸方義抬手護住肖鶴,給無羈遞了個眼神,很快他便像提小雞仔似的,把楚雁回拽停在原地。
楚雁回臉色微沉,正要發作,陸方義適時說道:“請昭翎將軍先聽我說。”
“不久前在京兆府那次,沈宮主向我打聽了賈鴻卓之案,已知故人枉死,深感痛心。”
“他知你向來雷厲風行,有仇必報,怕你為他出頭,再造殺孽,故而才借今日之事對你疏遠,並非對你有所怨恨。”
聽了他的話,楚雁回情緒平復下來,只是有一事不解:“但師父怕我的樣子可不像演的。”
呼吸驟然哽在喉嚨,陸方義目光悠遠,長嘆道:“昭翎將軍可是忘了沈宮主偶有神識恍惚的狀態?”
楚雁回和無羈雙雙愣住。
如此私密的事,他怎麼會知道?
沈妄偶爾會失神自語、認不清人的現象由來已久,但楚雁回他們也只是在大明宮最後的遴選結束時才意外得知的此事。
與之朝夕相處近十年,沈妄都未曾走漏半點風聲。
也就是說,知曉這事兒的只有他們二人,且絕對從未對外說過。
楚雁回對此起了戒心:“我家師父卻有此癔症,但你怎麼知道?”
陸方義面不改色道:“沈宮主入主大明宮之前,與我也算舊識,之後宮內若有無法處理的疑案也會來京兆府找我商討。”
“那時你們都還未到大明宮接受教化,我也就在那時知曉的。”
“今日又突發此症,大抵是憂心賈鴻卓之案所致。”
不知陸方義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沈妄與他有舊識卻是不可置否的事實。
楚雁回:“師父,他說的是真的嗎?”
肖鶴瞳孔劇縮,死死扣住太師椅扶手,指甲幾近嵌進紅木裡,胸口一陣翻騰,憋悶著他的呼吸。
他所調查的資訊裡,並未聽說沈妄患有“癔症”,可見楚雁回他們的反應,應當確有其事……
良久,他思索再三,最終點了點頭。
楚雁迴心間石頭終於落地,語氣從而變得輕快:“原來如此!”
“師父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那件事,看在師父的面子上給他們討個公道!”
楚雁回說得信誓旦旦,彷彿真把沈妄當做了她命中的全部。
肖鶴睫毛輕顫,看見她這副道貌岸然的嘴臉就十分噁心,眸底劃過一絲複雜神色,面上勾起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