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陸方義打了個什麼主意,但一個兢兢業業守著皇城安平的人,想出的主意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無羈懷著疑惑將他帶去了東廂房,遠遠便見楚雁回徘徊在門外,想敲門又不敢敲。
與先前風風火火的模樣判若兩人。
陸方義不解道:“昭翎將軍怎麼不進去?”
無羈對她此舉了然:“呵,臨陣膽怯罷了。”
話音落下,兩人對上楚雁回的目光,只見她受驚似的突然停住,隨即走上前拉住無羈的手。
欲哭無淚:“二哥,師父最厭聒噪,我若驚擾了他,會不會使他更……”
“在下京兆尹陸方義,請見閣下——”
楚雁回話還沒說完,便聽陸方義叩門後大大方方報上名諱,隨後被迎了進去。
“嘭”一聲,又關上了門。
楚雁回瞪眼瞧著再度緊閉的門扉,猛然怔住,滿臉的不可置信。
無羈面無表情道:“你做都沒做,怎知會不會?”
東廂房內。
陸方義前腳踏進房中,後腳門外就傳來了楚雁回的哀嚎。
“師父!徒兒前來請罪!你開開門,見一見我吧!”
房門被她重重砸響,肖鶴正襟危坐於桌前。
重擊聲每每起伏一次,他就受驚似的微微一顫,眼神為難地流連在門外與陸方義之間。
春桃遵照無羈的吩咐給他上完了藥,收拾完藥瓶,有眼力見的退出廂房。
房門開啟的那刻,楚雁回敲門的動作戛然而止,朝裡偷望一眼,卻遲遲不敢跨進門檻。
“師父……我……”
陸方義轉身上前,擋住她的視線,小聲道:“昭翎將軍稍安勿躁,現在沈宮主不願見你,不如讓我同他說說?”
楚雁回狐疑地挑起眼尾:“你應該清楚,我師父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自然清楚,但姑且可以一試。”陸方義直言道,不論出於何種考量,他都不敢把話說得太過絕對。
楚雁回欲說還休,心想:既然陸方義能進這個門,就說明沈妄對他並不排斥。
從中周旋調節這種事,再怎麼都好過她這個說不上話的人。
“好。”楚雁回答應下來,後撤一步,老老實實站在門外。
陸方義頷首示意,關上了門,心下亂作一團,有些忐忑地開始和肖鶴談判:
“實不相瞞,陸某今日請見,是有一事想找公子商榷。”
“找我?”肖鶴不安地躲避了他的目光,瞥向地面青磚,“我做不了主的,你去找我爹爹吧……”
陸方義走近他,刻意壓低音量,直截了當:“公子你正在扮演‘沈妄’,是此事的不二人選。”
肖鶴抬起頭問:“什麼事……?”
陸方義如實道來:“自然是賈鴻卓之事,那件案子牽扯到了沈家,作為曾經的沈氏家主,應當有所表現才是,否則倒叫人看出了端倪。”
“萬一有昭翎將軍對你起了猜忌,之於整個尚書府想必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可以!”肖鶴猛然出聲,直挺挺地從座上起身,抓住陸方義衣袖,淚水在眼眶打轉,“爹爹不能有事,我該怎麼做!陸大人!”
陸方義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頓了頓,說道:“只要你出面說服昭翎將軍協助大理寺查案,便能打消她的疑慮。”
“不不不,我不行!”肖鶴眸底閃過慌張,匆匆低下頭去,聲如蚊吶,“她……很可怕,是不會聽的。”
身側衣角被越拽越緊,陸方義權當是那件事給他留下了陰影,心生惻隱。
索性換了種辦法:“不然我來遊說昭翎將軍,她若來向你求證,你只管點頭便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