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回處變不驚地站在原地,緩緩褪去劍鞘,通透的劍身上映出差役們殺氣騰騰的嘴臉。
她執劍垂於身側,耳畔殺伐聲漸漸逼近,她卻摸著下巴陷入沉思:“我本來是打算好好說話,但他們不聽,這能怪我嗎?不能吧!”
押解劉裕的另一個差役見她一動不動,藉此破綻又劈去一刀。
楚雁回猛地抬眼,一股殺氣從她眸中射出,化作無形利刃,洞穿了對方的膽量。
“哐啷”一聲,橫刀自行落地,那人背後冷汗直冒。
楚雁回牽起個輕慢的笑,背對湧來的眾差役,以風御劍。
反手擊破一個個劈來的招式,動作行雲流水,叫人眼花繚亂。
凡是被打擊過的橫刀,無一不震碎在地。
差役們進攻半晌毫無所獲,逐漸士氣大減,心生膽怯。
收拾完最後一把橫刀,楚雁迴轉身看向大夥兒:“對了,你們不是問我是誰嗎?”
“楚雁回——!!!你好大的膽子!”
後話突然被破空而來的呵斥打斷。
楚雁回從中聽出幾分令人厭惡的熟悉味道,咂了咂嘴,垮著張臉循聲望去。
江澤文橫眉倒豎,滿臉怒氣地站在階梯之上,俯瞰足下,將院中一片狼藉盡收眼底。
厲聲道:“你竟敢在大理寺屠殺差役,其罪當誅!”
說完,江澤文騰空起身,在空中迅速劃過一道黑影,停駐之時,橫刀出鞘,劈面朝楚雁回而去。
楚雁回以劍擋住致命一擊,劍身震出殘影,腳下不得不被擊退三丈,惱怒道:“你哪隻狗眼睛看到我殺人了?!”
“地上屍體如此之多,你還想狡辯!”江澤文眼神一凜,雙手握住刀柄,改勢轉攻下盤。
楚雁回運功騰起,躲開一擊,這才注意到有不少差役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頓時無言:“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的劍連血都沒沾上,如何殺的他們?!”
“我看定是你手下這群酒囊飯袋膽子太小,我不過略顯身手,他們就被嚇暈過去了!”
“廢話少說!看刀!”江澤文絲毫不聽她的話,瞄準楚雁回的命門,將橫刀奮力擲了出去。
刀刃呼嘯而過,風聲鶴唳。
趁楚雁回躲避的瞬間,江澤文隨之騰身追上,捏緊拳頭狠狠捶下。
其速度之快,險些令楚雁回慘遭痛擊。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她掏出聖旨砸向江澤文面中。
不知楚雁回又作何等伎倆,江澤文目光一閃,拳頭歪了半寸,被她輕易躲過。
隨即挽回橫刀,手起刀落將眼前之物砍得七零八碎。
黃錦緞碎片在空中打著旋,輕揚落地。
江澤文落身踩在上方,面色鐵青:“你以為這種雕蟲小技就能贏過我?”
楚雁回忍住得意,劍鋒指了指地上的錦緞碎片:“你難道不覺得此物甚是眼熟嗎?”
江澤文被她這麼一問,倒是覺得拿一個卷軸當暗器著實有些蹊蹺。
垂眼一看,冷氣倏忽凝在肺裡,勃然大怒:“你敢陰我!”
“瞧你這話說的!咱倆正面對打,明明是你砍碎了陛下的聖旨,怎麼就成我陰你了?”楚雁回理直氣壯道。
江澤文一時氣結:“要不是你把聖旨丟出來,我怎麼會……”
“誒誒誒,我丟是丟了,但我讓你砍了嗎?”楚雁回反問,“沒有吧?”
“你!”
“你什麼你!你還是先想想該怎麼辦吧!損壞聖旨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以為你能脫得了干係嗎?!”
聞言,楚雁回呵呵一笑:“我可是楚國唯一的天級鴞兵,你覺得陛下會殺了我嗎?”
“但你不一樣,你是毫無背景的叛賊之子,陛下高興就留你條命,要是不高興,就會像碾死只螞蟻一樣,揮揮手就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