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直直切斷了江澤文的理智,他眼中怒氣更甚,縱身一躍,當頭劈刀!
哐!
楚雁回敏捷地擋住一擊,火星子四濺,兩人竭力對峙,不分伯仲。
江澤文怒火沖沖地死盯著她,咬牙切齒道:“我爹孃……不是叛賊……!”
即便知道確有隱情,但看見向來自視甚高的江澤文突然失控得像個瘋子,楚雁回就越發興奮。
硬是非要往他的痛處戳:“江家一百三十多口人,都被殺了,怎麼不是叛賊?”
“難道你想說是陛下冤枉了他們?”
“閉嘴!”江澤文猝然大吼,粗喘著呼吸,額角青筋暴起。
楚雁回不怕死的繼續道:“沒用的廢物,竟還幫著殺你全家的人做事,就不怕他們泉下難安嗎?”
江澤文手背同時蔓延出青色血脈,橫刀下壓,幾乎逼近楚雁回頸側,一字一頓道:“你根本就不懂!”
怒氣達到巔峰,他腦中一片混沌。
耳畔不斷迴響著以諸多人聲重唱的八個大字——忠君許國,捨生忘家!
那是他從小到大在爹孃口中聽過最多的一句話。
他們說,這是江家祖訓。
他們說,命該如此。
他們說,要忠於君王,不可記恨……否則,死不瞑目。
他向來最聽他們的話,一聽,就是二十八年。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又豈容他人置喙!
想到爹孃在行刑前的遺言,江澤文慢慢恢復了冷靜,放下橫刀,神色沉著,負手一立,貴氣突顯。
忽然笑道:“你不也在為陛下駐守邊關,討伐妖魔?和我又有什麼兩樣?”
“莫非你真信那是場意外?”
江澤文故意將話說得籠統,只為爭上一口氣。
偏偏楚雁回聽了進去:“你這話什麼意思?”
江澤文笑而不語。
回想起和這廝做對手的過去歲月,楚雁回早已認定他是個頗有城府的黑心貨色。
現在突然冒出這麼句不知所云的話來,定是為了擾亂她的注意力,趁機下黑手。
楚雁回自認看透了他的算計,小臉一仰,語氣高傲:“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楚雁回也不是吃素的!”
說著,她警惕著江澤文,來到一個躺地不起的差役身邊,踢了踢:“喂!要裝死到什麼時候?我可沒功夫陪你們耗著!”
語畢,地上之人一動不動。
江澤文看著她的粗暴舉動,厭惡道:“人都已經死了,你這是幹什麼?”
“都跟你說了,老子沒殺他們。”楚雁回語氣很不耐煩。
平白無故扣來的黑鍋,她才不會白白忍受!
她又踢了那人幾腳,見還是毫無反應,小嘴一張,惱羞成怒道:“不起來那就真去死吧!”
殺氣從眸底燃起,楚雁回舉起長劍刺下,“哐”地刺穿青石板地,橫在地上差役的雙腿之間。
只見那人捂著胸口從地上彈起,驚魂未定,雙腿發顫,牙齒上下打得作響。
楚雁回暗自“嘖”了一聲,把住他的後腦勺用力往前一按——劍柄頓時穿過額前,直通腦後。
鮮血順著窟窿流出,染紅劍刃。
血紅的劍身上,映出眾差役大驚失色的扭曲面容。
楚雁回隨意拍了拍手上灰塵,神色平淡,有恃無恐道:“得,現在是真殺了。”
“你是打算去御前告我?還是去京兆府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