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嘛……
好端端的人就在跟前,怎麼會……死了……
心臟猛一收縮,楚雁回像是被誰扼住命門,難以喘息。
這回是真的痛了……
搞不清心痛的緣由從何而來,楚雁回試圖不讓自己在意下去,可腦海中卻不斷迴旋著“沈妄死了”的這句話。
待肖鶴吸完血穩定下來,楚雁回想著那件怪事,心底像是遮上一層迷霧,精神有些恍惚。
再這樣下去,只怕又會突然失去理智襲擊他人……
她把肖鶴扶回房中,讓他坐在床邊,著手準備解開他的腰帶,替他寬衣。
肖鶴忽一驚顫,一把抓住她的手:“幹什麼!”
“當然是脫衣服睡覺啊……”楚雁回半蹲在地,眼神清澈,“我小時候生病,師父不都是這樣照顧我嗎?”
“如今師父身體不適,自然該由徒兒親自照顧……就是那個!嗯……烏鴉反哺!”
肖鶴張了張嘴,欲說還休:“……”
小時候……
還烏鴉反哺……
真不知她是真心的還是裝的。
肖鶴默然不語,作出一副為難之態看向無羈。
無羈委實沒想到楚雁回會鬧出這場戲來,思考著該如何向他解釋。
楚雁回卻繼續語出驚人道:“我有時候貪睡不起,二哥也會來房中幫我穿衣,不是很正常嗎?”
“師父不願意,是不是討厭我了?”
聽到個不得了的話,肖鶴滿目驚詫。
無羈差點一下背過氣去,急忙把楚雁回拽起來瞪她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可是你二哥!”
楚雁回莫名其妙道:“不然呢?你還真想當我爹不成?”
無羈瞅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半天也說不出話:“……”
看來她並沒有別的意思。
無羈左思右想,有關楚雁回過往經歷的記憶不斷湧現,嘆了口氣:“你先出去吧,這裡我來。”
“為什麼!”楚雁回不服。
“先出去,我一會兒來告訴你。”無羈態度決絕。
楚雁回本想再說點什麼,但顧慮著師父的態度,不得不退出廂房。
前腳跨出門檻,無羈立即向肖鶴行了一禮:“讓肖公子見笑了,小九身邊的義姐們早在十幾年前便去世了,願意接近她的人寥寥無幾。”
“我們師父也走得早,她又常年混跡軍中,多是和我們這種粗俗男子打交道,也都怪我未能及時教她……”
說著,無羈頓了一下,躬身更深:“天地可鑑,我無羈從來都只把她當作妹妹看待,絕無私心。”
肖鶴眸色幽暗,看來無羈是害怕毀了兩人的婚事,輕言道:“上將軍和我解釋這個作甚?”
“自然是怕肖公子……”無羈猛一抬頭,撞上肖鶴神情自若,因看不出他的喜怒而產生猶豫,“……多想。”
最後兩字溜出唇縫,肖鶴笑道:“昭翎將軍乃是巾幗英雄,被人仰慕也是人之常情。”
“肖某不才,雖常年深居內院,卻也飽讀詩書,明德明理,斷不會有像後宅婦人般的狹小心胸。”
“上將軍這話倒是小瞧我了。”
無羈急忙道:“在下不敢!”
不禁提起一口氣來。
雖說肖鶴語氣平淡,但字字珠璣,隱約還藏著陣陣殺氣。
倒和他斯斯文文的模樣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