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江澤文處理完手上線索,終於能回去睡大覺了,薛鵬的睏意頓時翻湧上來。
迷迷糊糊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可是足足花了五百金呢!”
江澤文有想過世家子弟作風奢靡,但沒想到奢靡成這樣,情不自禁喊出聲來:“什麼?!五百金?!”
猛的一嗓子,薛鵬立馬又清醒了過來:“才區區五百金而已,這點錢我還是有的!嘿嘿!”
江澤文:“……”
五百金……
相當於五千兩白銀……
大理寺少卿的月俸也才四十五兩,這小子大手一揮就花了將近九年的俸祿。
當真是個人才。
江澤文暗自嘆了口氣,替平昌侯爺恨其不爭。
意欲走時,薛鵬一聲大叫,阻止道:“哎喲!差點忘了!江大人,我還有件事兒忘記稟報了!”
江澤文駐足道:“還有什麼事?”
“就是今日被昭翎將軍殺死的那名差役!”薛鵬長話短說,“我在驗明正身時發現有很多特點都對不上。”
“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是我們大理寺的人!”
聽到這話,江澤文震驚地轉過頭去:“確定嗎?!”
薛鵬點點頭:“我看了好多遍,千真萬確!他絕對不是我們的人!”
“不過失蹤的差役究竟去了哪兒……他又到底是誰派來的……這些我還沒有查到。”
“好端端搞這麼一齣戲來,莫非江大人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江澤文面色黑沉,要說他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那可太多了。
大理寺以奉公務實聞名,門下從無一起冤案。
光是執法嚴明這一點,本就已經樹敵良多,更別說江澤文這廝壓根兒不講人情——能橫著出去的,就絕不讓他站著走。
雖說如此,但總有人不信邪想要拉攏他,他礙於那些人的家世或權利,不得不沉浮在宦海之間,只與他們做表面功夫。
時間久了,據悉他性格的人知他是塊硬骨頭,不好惹,撞上南牆的都愈漸回了頭。
要說最近又有誰來找他的話……
他印象中只有一個。
江澤文思緒驟然清明,說道:“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誰。”
“江大人知道?!”薛鵬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同時也猜到個人,試探道,“該不會是……成王吧?”
當時成王親自過來提出要與江澤文共同審案,被他嚴詞拒絕,他在旁邊聽得真真的!
嘴上說的是共同審案,實際想幹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相互沒有戳破。
薛鵬整理著思緒,不自覺念出聲來:“也就是說,成王殿下因江大人你拒絕了他的同盟之請,所以他專程找了個人來監視你!”
“為的就是提防你會不會從中作梗,壞了他的事!”
江澤文有些意外薛鵬現在的反應能力,相比一年前的確進步不少。
回攏思緒,對他說道:“總之聽我的話,這件事你不要管。”
江澤文振袂轉身往前走了幾步,行至門前停下,又小聲叮囑了句:“……平昌侯爺年歲大了,別讓他擔心。”
“可江大人隻身犯險,不也會讓人擔心嗎?”
薛鵬急不可耐地想為自己爭取一下,話剛出口猛然頓住,恨不得把這臭嘴給撕了。
他趕緊閉上嘴,小心翼翼望著那個背影,不敢出聲。
半晌,江澤文推開門:“我沒有那樣的人。”
聲聲細語零碎在了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