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秋日,赤華軍大敗邊塞作祟的一眾妖物,凱旋而歸。
人馬浩蕩,烏雲蔽空,城中高掛白綾、鳴奏哀樂,百姓垂首待於街巷兩旁,哭聲震天。
楚雁回身披紫金甲駕馬於前,臉上血跡斑斑,一雙幽暗紅瞳透著不滿,冷哼了一聲。
尾音剛被吞沒,一道黑影襲來,楚雁回手起劍落,將砸過來的石塊劈成兩半。
她狠狠瞪了眼不知何時竄至道路中央的老婦人,嘴角泛起玩味笑意,一劍刺穿馬肚,騰空起身。
馬兒受驚長嘶,捲起煙塵直奔老婦而去。
哭聲頓凝,只見紅光乍現,“嘭”一聲巨響落幕,那匹馬早已四分五裂,化作一灘肉泥。
擋在老婦前方的男子一身紫金甲染得通紅,抹了把臉上血跡,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奶奶的,剛回來你就嫌命不夠長是吧?!”
楚雁回走至男子身旁,不以為意:“你這麼做,難道真覺得她會領你的情嗎?”
無羈被她的話問住,緊了緊沾滿血汙的拳頭,眼神閃爍。
誰都知道,鴞兵非人般的恐怖能力被無數人所懼怕……
“咚!”
又一個石塊不輕不重砸在無羈身後。
老婦人眼眶泛淚,顫巍巍指著他罵:“妖怪!妖怪!說什麼保家衛國,我看你們這群鴞兵才是最大的禍害!”
“同行去了一千的式者,只回來了十個……你們倒不如全都狂化暴斃在塞外!我……我就那麼一個兒啊……!”
楚雁回漠視著老婦人在地上撒潑,眉心緊蹙,青筋暴起的手微微動了動。
無羈察覺出異樣,抓住她往回拉:“別犯瘋病了,繞道吧。”
“呵呵呵……誰瘋了?我看他們才瘋了!”
楚雁回聲嘶力竭大喊,卻沒有掙扎,被無羈桎梏在同一匹馬上,漸行漸遠。
轟——
未時三刻,驟降暴雨,天色如晦。
金鑾殿燈火葳蕤,一聲霹靂驚醒了在龍椅上淺寐的楚王。
御前太監有眼色地迎上來附耳低語了幾句。
“不妨事,無需和一條瘋狗計較。”
楚王在御前太監的攙扶下坐起身,眼皮微眯,看不出喜怒。
轉頭對座下文武百官緩緩道:“辛苦眾愛卿多候了半個時辰,奈何赤華軍凱旋歸來的封賞之事還需諸位一起做個見證,否則於理不合,恐叫人言語朕有意輕慢功臣。”
說罷,楚王重重嘆了口氣:“只可惜昭翎將軍在城中與人發生爭執,怕是又要耽擱多時,只有再煩請諸位多等候片刻了。”
話音消散在窗外的雷鳴中,時不時晃過幾道閃電,文武百官面色陰沉領命等候,執笏靜默。
楚王眼神遊移俯視座下,突然開口:“說起來,肖尚書家的公子身體可好些了?”
好端端被點了名,肖宴不敢怠慢,忙不迭行至殿中俯首行禮:“勞陛下關心,犬子還是與往常一樣,醫藥不斷。”
“真是可惜,我朝唯二的天級式者之一,竟無法為朝廷效力……”楚王看著肖宴變了臉色,話鋒一轉,“不過,朕聽欽天監有言,往後二十年都不再會有妖物亂世,昭翎將軍也就不必駐守邊塞了。”
“朕看擇日不如撞日,趁著赤華軍凱旋的大好日子,不如就選個良辰吉日正式給他們賜婚吧!愛卿覺得如何?”
肖家公子,肖鶴,與昭翎將軍楚雁回自幼奉皇命定親是人盡皆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