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很早以前,妖魔亂世,人族中分化出擁有特殊力量的鴞兵和式者被朝廷招納,組成軍隊對抗妖魔。
異於常人的鴞兵每次使用力量都會在體內積累一定的狂化之氣,如果沒有式者親自幫他們疏導化解狂化之氣,便會失去理智,成為一個殺人如麻的兇器,直至暴斃而亡。
楚雁回和肖鶴一個鴞兵,一個式者,還都是強大罕見的“天”級。
鴞兵和式者之間講究等級相對,兩人若能結成伴侶,天級鴞兵一人便能毀滅一座城的恐怖力量也會更加穩定,於國於民都是件好事。
可楚雁回並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言不合就見血不說,凡是與她接觸過的式者無一例外,全都會命喪黃泉。
此次清剿邊塞妖物,隨軍而去的一千式者,也正是因為強行給處於狂化邊緣的她進行疏導,才被她的力量逆疏導反噬喪命……
一想到自己的骨肉將要落入虎口,肖宴有苦難言,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此事全憑陛下安排。”
“陛——下——臣來遲了——”
囂張的女聲響徹金殿,殿門被重重踹開,楚雁回滿身血汙,大搖大擺持劍進殿。
殿中百官猛一激靈,不約而同避讓出更寬的一條路。
楚雁回手握劍柄,眼角含笑,直視上座,兩隻手上的青筋一路攀到脖頸處——這是鴞兵瀕臨狂化的標誌。
御前太監大步一跨,打斷她的視線,厲聲道:“天子座前,豈能持劍進殿!來人!快來人!卸了她的劍!”
聽聞殿內叫喊,匆匆進來兩位御前侍衛。
銀光劃過,伴著雷鳴閃現,御前太監的頭顱滾落階下,一柄長劍緊緊釘在楚王足下,御前侍衛止步不前。
楚雁回高舉雙手轉了一圈,咯咯笑著:“臣前來面聖途中,遇刁民攔路惹事,一時匆忙忘了規矩,現已卸下刀劍,望陛下恕罪。”
殿中靜聞針落,百官屏息凝神。
肖宴餘光瞟了她半眼,往後退開半步,小聲嘟囔:“……瘋子。”
楚王臉頰贅肉微不可察顫動了半分,聲色低沉:“昭翎將軍這是作甚?”
“陛下有所不知,您身邊這位太監的身上有著與那些刁民相同的氣味,由此看來,那群百姓恐怕是被他所挑唆的!臣此舉不過是為陛下剷除挑撥君臣關係的奸佞罷了!”楚雁回一臉正色地說。
兩人四目相對,頗有劍拔弩張之勢。
楚雁回聳聳鼻尖,笑道:“說起這氣味,聞上去倒和陛下御書房的安神香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這廝時刻在朕身旁伺候,朕竟未發現他起了私心,真是罪過。”楚王搖搖頭說,“既是朕的疏忽,便該由朕來承擔,不知昭翎將軍要什麼補償?”
哼。
倒是把自己摘得乾淨。
楚雁回把這話權當耳旁風放了。
誰都知道她臭名在外,民間甚有以她姓名嚇唬夜裡哭鬧孩童睡覺的習俗,人人對她避之不及。
若非有人授意,誰又敢不知死活地煽動百姓鬧事,找她的不痛快?
可那人卻忘了,鴞兵的五感都有著近乎非人的感知力,連妖魔的氣息都能察覺,何況區區一個凡人。
楚雁回緘默良久,正當殿內氣氛焦灼之時,一陣腳步聲破空而來。
殿內疾走進一位太監,遠遠的便開始大喊:“陛下!不好了!”
“肖尚書府意外走水,眾人救火無果!”
“火勢沖天現已蔓延到兩側民房,京兆尹陸大人懇請陛下派赤華軍前去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