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誦經文的聲音在教堂中迴盪著,如同往常一樣,教徒們虔誠的供奉著至高的神明,信徒們虔誠的祭拜著,就彷彿他們多唸誦一句經文,他的福德就會增長一分,而他們跪拜的姿態再低伏一點,他們就離經上的天國更近一些。
然而淡淡的屍臭卻在神聖的教堂之中顯得格格不入,在長廊中行走的教徒都被這股淡淡的屍臭折磨得掩鼻遮面。
“主教,刻農為什麼還不下葬,他已經死了一週了。”
“以往從來沒有人能夠在神明的殿堂裡擺放這麼久的!”
一個神職人員問著主教,他掩著鼻子,他皺著眉,繼續道,
“況且,他的信仰簡直就是異端!我不能接受一個賤民出身、半路出家的信徒能在神明的殿堂之中停留這麼久!”
“甚至於他還佔用了只能收納聖人肉身的聖棺!”
俄尼拉教堂的主教揉著眉心,說實話,他對刻農也看不慣,他一眼就能看出刻農身上那股子窮酸的下等人的氣息,甚至於他對於神明的信仰也是扭曲的,他宣傳拉文尼亞之子,說他是活聖人、神諭之人,但是史詩為證,活聖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漁夫!
“陛下偏信刻農,我們也沒有辦法......”
俄尼拉主教嘆了一口氣,看向了那座精緻華麗、原本是為他準備的神聖棺槨。
“主教大人,我有個辦法。”
神職人員眸中精光閃動,他繼續說道,
“我們只需要連夜將刻農的屍體運出城外......”
“隨便找個地方給他埋了,而等一週後,我告訴陛下刻農的肉身仍在棺材裡,那時候屍體肯定已經腐爛了,陛下定然不會掀開棺材看那種噁心的東西,到時候我們只需要‘虔誠’的給主教刻農大人下葬。”
“這樣.......我們既在法理上尊崇了陛下的旨意,而我們又沒有讓刻農這種人辱沒的神明......”
神職人員說著,而俄尼拉的主教聽到了神職人員的建議之後,眼前一亮,他默不作聲,朝著神職人員示意了一個尊允的眼神。
神職人員見俄尼拉主教的這副表情和神色之後,便知道主教大人已經默許了自己做這種事情的權力,他欣喜極了,他又道,
“大人.......我想離神更近一些。”
俄尼拉主教點了點頭,他說道:“你對神的虔誠,足夠你晉升為神父了。”
神職人員大喜過望,連忙拜謝主教。
當夜,
俄尼拉教堂內的教徒早已離去,極少的修士們也在例行巡夜過後,回去休息了。
神職人員早已在聖棺邊上等待良久了,他聽見教堂內的所有走動的聲響漸漸停息,並良久也沒有響動,外邊房間和走廊之上的燭光也漸漸熄滅黯淡。
月光透過繁冗風格的彩窗,照在用一整塊大理石雕刻而成、幾乎渾然天成的聖棺之上,光滑的表面反射月色對映在了神職人員的臉上。
他知道,時機已然成熟。
當他小心翼翼的掀開棺槨,一股噁心的屍臭撲鼻而來,他看著躺在棺槨之中的死人,心中的不屑和嘲諷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出身於貴族,年少入教,兢兢業業學習神學,然而終其一生,如今才爬到了執事神職,而刻農一介賤民出身,憑著陛下的寵幸,居然在短短几周之內就擁有了主教的職權!
要知道,帝國目前並未確立教皇,各個教堂分割槽的主教就是最頂級的神職了!
而從他探查的訊息得知,這個名為刻農的賤民,在幾周之前連字都不認識!除了一本狗屁不通、大逆不道的神諭之外,沒有任何的神學基礎!而這種人居然能夠憑著運氣,一步登天獲得主教神職!
嫉妒、和憤怒在他的心中糅雜著。
“不過,你現在是個死人!”
“這就是神對你的懲罰!”
神職人員將心中的嘲諷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可是他發出的聲音卻在空蕩的教堂之中迴盪,而此時一個黑色身影鬼魅一般站在在門口。
神職人員嚇了一跳,趕忙將棺材蓋子放下,他害怕的問,
“誰....誰在那!”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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