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作為傀儡皇帝,除了享樂和吃喝,他基本沒啥自主權.....薩尼翁讓他往東,他就不能往西,要他打狗,就不能攆雞......
否則。
那盧孔的悲劇下場依舊曆歷在目。
因此。
丹對於這種人沒什麼好感。
即便他並未犯下什麼滔天大罪......不過,既然是卡拉德的皇帝,抓起來準沒錯......
至於收為手下......
對於這些人品、道德得不到保證的傢伙。
尤其還是一個貴族......
丹一直有著防備之心。
......
神聖拉文納帝國,澤翁尼卡。
或許是被北帝國招待得太好了,又或者是拉蒙也已經到了開始發福的年紀了,原先瘦削、乾瘦的阿塞萊人,如今居然有些小肚腩了。
拉蒙為自己製作了一頂帽子,以此來遮擋空曠的顱頂。
他躬身對著王座之上的人影說道,
“陛下......”
“時候到了。”
王座之上。
一席鎏金綢緞長袍的丹,已然正襟危坐。
澤翁尼卡的主樓前,已然有了一副皇宮殿堂的跡象。
那些澤翁尼卡群臣們,也都穿著規矩、得體的禮服,恭敬的站在了殿堂兩邊。
等候著王座之上,那聖哉之皇的口諭。
那隱約泛著金光,恍若人間之神的影子,如被供奉的雕像一般,威嚴的坐在王座之上。
待群臣肅穆。
一道聲音從那聖皇的口中而出。
彷彿天地間至尊、至高、至上的旨意,沒有人能夠拒絕、沒有人能夠漠視......
“教宗攜旗。”
穿著白底金色紋路的拉文納大主教-刻農,從群臣的陣列之中走出,手中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一般,捧著一面捲起來的旗幟。
旗杆鎏金,重疊著複雜到有些冗餘的圖案作為雕飾。
旗頭以遠古的技藝,雕刻出了一條古老傳說中巨龍的頭雕。
旗幟則是換上了象徵著至高神明、以及神之子的五芒星,象徵著偉大而又神聖的拉文納帝國。
在龍旗出現在大殿中的那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個古老而又古樸的聖物所吸引了。
他們屏息凝氣、聚精會神的看著,就彷彿他們每注視這偉大旗幟一秒鐘,他們的福德就會加深一分。
聖皇從王座之上起身。
紅色的披風拖拽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面。
拉文尼亞之子在群臣的注目中,從教宗的手中,接過了那一面象徵了過去、也即將再次象徵未來的神聖旗幟。
隨後。
聖皇走出了主樓,身後群臣追隨與他的身後,就如眾星辰追隨月亮,就如羔羊追隨牧者。
主樓之外。
早已遍及了無數的、唱著神聖之歌的民眾們。
劫後餘生的凡人,將積攢了許久的委屈、痛苦、乃至於絕望的情緒,化作了一聲聲動聽的、詠歎悲歌,如月色一般輕柔、如秋風般蕭瑟......
而隨著拉文尼亞之子的走入。
那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為他們主讓開一條寬闊的道路。
他們無比的、狂熱的追崇著這位從天而降,再一次拯救蒼生的神子,卻又因為信仰、和理智,僅僅是膜拜、哭泣,並未近身以凡人之軀汙穢這位聖哉之皇。
拉文尼亞之子執旗。
身後萬千從者相隨。
如若光與影,如若風與雲。
一路穿過街巷。
抵達了城鎮中心的廣場。
......
廣場上。
立起來四座高臺。
無數身穿黑色教袍的審判庭修士,已然執錘杖立在了數座高臺之旁。
高臺之上。
跪著四個人影。
一些行走於四處的商販,眼睛瞪的老大,顯然是認出了這些人。
“三大帝國的皇帝......”
“以及南帝國的元老院首席長老......”
......
萬千群眾圍著廣場,喧譁著、嘰嘰喳喳。
他們並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先前那詭異的、恐怖的邪惡巨靈,到底是誰整出來的。
市民們以最骯髒、最惡毒的話語辱罵著這些曾經的王者......
“該死的惡魔,下地獄都便宜了你!”
“這幫畜生!”
“這幫帝國貴族怎麼那麼壞啊!”
......
那些聲音如同一根根刺一樣扎進了霍諾圖拉斯的耳中......
他被束縛得跪著......身後的幾位虎視眈眈的黑衣修士,牢牢的控制住了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怎麼會這樣......”
霍諾圖拉斯看了看哥哥。
一旁的薩尼翁則是對著這些聲音見怪不怪,反而他的眼睛不斷的四周檢視著,試圖找到任何可以逃脫的可能性。
他又看了看彭同。
彭同則是不停的掙扎著、哭著,向著周圍的修士求情,他磕著一個又一個的響頭,他明明什麼也沒幹,一生大起大落落落落......他懷著滿腔的誠意找拉文尼亞之子,到頭來卻落得死刑的下場......
霍諾圖拉斯看不出來,但是彭同是真的覺得自己虧麻了......
他犯了和霍諾圖拉斯一樣的錯誤,親信了那些賤民的甜言蜜語。
說什麼拉文尼亞之子是個大大的善人?
他最後看向了卡西農。
卡西農則是一臉冷靜、淡然的跪著,沒有任何驚慌、恐懼,對於萬民的斥責也沒有任何的波瀾,反而眼神中似乎隱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溫柔?
霍諾圖拉斯覺得自己看錯了。
搖了搖頭。
......
人群喧嚷。
莉婭作為群臣之一。
她本應該作為此次儀式的重要人物之一......她應該作為史官,將這一幕記載在史詩或者神諭之中,以紀念這偉大的一刻......
但是。
在頭一天晚上。
小修珀斯,半夜抱著枕頭,赤著腳,站在莉婭的臥室門前。
而這一次並不是調皮,也不是被黑暗中的鬼魂嚇得無法入眠......
而是因為悲傷。
他以一種極其可憐的神色看著莉婭,他問道
“媽媽。”
“我有爸爸嗎?”
“芬里爾說他的爸爸是刻農......”
“.......那我的爸爸呢?”
莉婭沉默了。
她最終什麼也沒說。
而在第二天。
她向拉文尼亞之子請了假。
親自領著修珀斯來到了行刑的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