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放哂笑,“當年你為了和我搶奪訂單,竟然與山賊勾結,將我五花大綁,活活餓死在又悶又髒的馬棚裡。我父母憔悴而死,家業敗落,而你徐家人丁興旺,富貴發達,憑什麼?!”
晨曦鼓起腮幫子,瞪著徐家祖孫,“好啊,原來你孫子這貪婪奸詐是遺傳的你啊,活該你們落得如此境地!”
慕清漪微嘆。
劉放收回徐躍鴻身上的黑氣,“姓徐的,你知道我為什麼遲遲未動手嗎?因為我要你親眼看著你的寶貝孫子痛苦死去!”
徐躍鴻一個激靈醒來,見自己肩膀被鬼捏著,嗷嗷叫出聲,“祖父救我!”
劉放掐住徐躍鴻的脖頸,徐躍鴻太陽穴周圍青筋暴起,逐漸呼吸困難,垂在地下的雙腿劇烈地掙扎著。
“不要!”徐老頭頓時似受驚的野兔般慌亂,雙眼瞪大,兩頰肌肉忍不住地抖動。
他自知哀求劉放無望,便嚮慕清漪不住地磕頭,“道長,您若能救我孫兒,我將全部家產贈您!”
慕清漪眉梢動了動,不緊不慢道,“你此話當真?”
說完拿出一道誓言符,遞到徐老頭面前,等待他簽字畫押。
徐老頭看著面前的黃紙符咒,想起自己打拼半輩子的家業就要拱手於人,心疼得胸口直揪揪。
此時徐躍鴻嘴唇泛紫,眼白上翻,腿腳抽搐的幅度也慢了下來。
徐老頭把心一橫,按下手印。
慕清漪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捏決,一道金光沒入劉放眉心。
劉放面上的猙獰逐漸褪去,雙手鬆開。
徐躍鴻失了力,癱倒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著。
徐老頭爬過去,半摟著孫子,心底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慕清漪帶著劉放進入北花廳,問,“我給了心想事成符,可你掐著徐躍鴻的脖子半天也沒有殺死他,你在猶豫什麼呢?”
劉放垂下眼眸,沉默不語。
“你心底明白,他的孫子只是貪小賄,罪不至死。該死的人已經死了,該活的人也活不過來,一切已成定局。你只是不甘心,你想討一個公平。”
劉放眼眶發紅,眼中泛起水光。
慕清漪不再多言,拿出一隻問靈符,口中唸咒。
劉放眼前閃過一陣白光,他下意識眯起眼睛,待白光散去之後,兩道熟悉的人影笑著望他。
“爹!娘!”劉放雙目瞪得極大,眼中滿是震驚,整個人愣了一瞬,接著那震驚便被狂喜所取代,嘴角不受控制地大幅度上揚。
“問靈符可從地府召喚亡魂一見,不過只有一盞茶時間。”慕清漪道。
“多謝道長!”劉放重重鞠躬。
“無妨,時間寶貴,你們慢聊。”慕清漪退出花廳,來到院中。
晨曦正與徐家祖孫交接田產地契。
徐家已經沒有什麼家業,現銀早已經被徐躍鴻賠光,田地也已盡數典當。
只剩下這所一進院子,和徐躍鴻居住的那所三進院子,以及一張四千兩銀票。
徐老頭直勾勾地盯著裝著三張紙的匣子,眼中的光芒隨著兩張地契被人拿走而熄滅,只剩下無盡的空洞與落寞。
徐躍鴻握著他的手,“祖父,沒了也好,孫兒不就不擅經營。守著家業如同小兒於鬧市執金,這些年來被欺騙、被算計,孫兒真的累了……”
慕清漪拿起那張千兩銀票,遞給徐躍鴻,“這張銀票就留給公子,我掐算過,你家祖墳的青煙還沒斷,只是不在經商上。拿著這些錢回老家,親自耕種,專心讀書。耕讀傳家,你會有大造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