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躍鴻眼眶噙著淚水。
祖蔭,也會成為阻礙。
他早想走科舉之路,奈何家中人說他心氣太高,說老老實實經商才是他該走的路。
“這怎麼行?鴻兒怎能親自耕種,受那勞累之苦?”徐老頭拉過徐躍鴻,“這四千兩夠你在京城買個一進宅子和若干奴僕,你再做點小生意運轉,豈不是正好?”
“祖父!”徐躍鴻心頭湧起一陣無力感。
慕清漪嘆了口氣,“徐老先生,你孫兒眼底烏青,印堂發黑,腳步虛浮,身體孱弱,是將死之相。只有回老家吸收地氣,親自耕種順應天時人和,才能轉命。
徐老頭一聽這話,心頭一驚,連忙改了主意,“那孫兒你還是聽道長的,身體最重要。”
慕清漪吟誦往生咒語,徐老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透明。
祖孫兩人相望落淚。
“鴻兒,你要照顧好自己啊。”最後一句話隨著徐老頭的消失飄散在風中。
“祖父......”
徐躍鴻抬起袖子重重一抹眼睛,再抬起頭時,雖然眼眶紅腫,但目光清亮,滿是堅定。
他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一盞茶時間已到,劉放抹著眼淚從花廳走出,嚮慕清漪深深鞠了一躬,“多謝道長!”
“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慕清漪問道。
劉放蹙起了眉,有些難為情道,“雖然知道這不好,但我不想往生,我想繼續活著。”
“可你是一隻鬼,所做之事有限,所至之地有限,還處處面臨不安。”
“世人看似自由,卻都喜歡在方寸之間汲汲營營,亦處處面臨不安。陰者與陽人的日子看似天差地別,實際大同小異。”
“是啊,若不阻礙別人,誰說死了的人就不能活著了呢?”慕清漪點了點頭。
“我可以跟著道長嗎?”劉放哀求的眼神望向慕清漪。
慕清漪指著大門,“這面大門背陽面是極好的附身之地,你可待在上面蘊養魂魄。以後,你便做我的守門鬼,你可願意?”
“願意!”劉放單膝下跪,抱拳一躬。
劉放跳進大門內,如投水的石子,驚起一圈圈漣漪。
大門右上角多了枚綠色雲痕。
夜闌如水,月華似練。慕清漪指尖掐訣,掌心忽地泛起幽幽青光,與空中月華遙遙相應。
月光如銀鏈傾瀉,纏繞在大門上,大門好似海浪,盪漾起銀色水花。
片刻後,那枚綠色雲痕鑲了道銀邊。
慕清漪打了個哈欠,與晨曦各自回房睡去。
慕清漪一直睡到日中時分。
晨曦從街上買回早點,道,“胡府門前大樹上,綁上了紅綢。”
慕清漪挑了挑眉,事情果然如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