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內。
慕清漪正悠閒地品著香茗,聽粟雙雙繪聲繪色地描述侯府如今雞飛狗跳的境況。
李氏閉門不出,何清瑤以淚洗面,下人們噤若寒蟬。
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郡主,永昌侯去了城南,剛走不久。”粟雙雙補充道。
慕清漪放下茶盞,唇角勾起一絲瞭然的笑意:“哦?去安撫?還是去...斬草除根?”
正說著,侍女匆匆來報:“郡主,府外有位姓白的婦人求見,自稱是城南來的,說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郡主!”
慕清漪與粟雙雙對視一眼,眼中毫無意外。“請她進來,直接帶到暖閣。”
很快,髮髻散亂的白氏被引了進來。
一見到慕清漪,她如同見到了救世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未語淚先流:“郡主!郡主救命啊!侯爺他要把我們母子送去京郊別莊,永遠關起來!求郡主再幫幫我們!清軒...清軒他還小,不能就這麼毀了啊!”
慕清漪示意粟雙雙將白氏扶起,賜了座。
她神色平靜,彷彿白氏的哭訴早在意料之中。
僅僅靠輿論壓力,還不足以讓這個自私涼薄的父親低頭認回一個會動搖他現有“和諧”局面的兒子。
“看來,侯爺是鐵了心要維護李氏和那位‘尊貴’的五皇子妃了。”慕清漪的聲音帶著一絲涼薄的笑意,“親情、血脈,在他眼中,都比不過侯府的‘體面’和他自己的前程。”
“郡主,我們...我們該怎麼辦?求您指點!”白氏急切地看著她。
慕清漪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蕭瑟的庭院。
片刻後,她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冷靜而銳利的光芒,“輿論能讓他丟臉,卻不足以讓他恐懼。要讓他不得不認,就得動他最在乎的東西。”
“侯爺最在乎什麼?”白氏茫然地問。
“官聲,前程,還有...”慕清漪頓了頓,唇邊笑意加深,“他侯府的爵位傳承。”
白氏不解:“爵位?可...可清軒不也是他的兒子嗎?”
“是兒子,但在他眼裡,是個‘麻煩’的兒子,遠不如安撫好李氏和肅王來得重要。”慕清漪走回桌邊坐下,“所以,我們要讓他明白,不認清軒,他失去的會更多,甚至可能動搖他爵位的根基。”
“郡主的意思是...”
“告御狀。”慕清漪吐出三個字,聲音清晰而堅定。
白氏倒吸一口冷氣:“告...告御狀?!告誰?”
“不告誰。”慕清漪看著她,“以你白氏的名義,向京兆府遞狀子,不為申冤,只為‘歸宗’。”
白氏聽得心驚肉跳:“這...這能行嗎?京兆府會管這種事?侯爺知道了豈不是...”
“京兆尹周大人,為人剛正,最重禮法人倫。此狀雖非尋常訴訟,但事關宗族血脈、人倫大義,他必會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