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就把這些材料公佈出去？”
“不急。”程巖搖搖頭，“現在公佈，只會讓人覺得我們是在報復。我們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正說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張德、裴行儉等十幾個人，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侯爺，夫人。”張德行禮後，直接開口，“昨晚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你們怎麼看？”程巖問道。
“很明顯，他們是在警告我們。”裴行儉的聲音裡帶著憤怒，“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想讓我們知難而退。”
“那你們的想法呢？”李明月問，“是繼續堅持，還是……”
“堅持！”張德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退路。而且，越是這樣，越說明我們做的事情是對的，否則他們不會這麼害怕。”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程巖滿意地看著這些年輕人。“很好，既然大家都有這個決心，那我們就正式開始反擊。”
他走到地圖前，指著藍田的位置。
“我們的實驗，就從這裡開始。選擇五個村莊，讓村民自己選擇村長。但是，我們要把這件事做得轟轟烈烈，讓所有人都知道。”
“怎麼做？”
“首先，邀請朝中的官員來觀摩選舉過程。”程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讓他們親眼看看，百姓是如何選擇自己的領導者的。”
“這樣不會給他們破壞的機會嗎？”裴行儉有些擔心。
“正相反。”李明月接過話題，“如果我們偷偷摸摸地進行，他們反而有機會造謠中傷。但如果我們光明正大地邀請他們來觀摩，他們就算想破壞，也得掂量一下後果。”
程巖點頭贊同。“明月說得對。而且，我們還要邀請一些中立的官員，讓他們做見證人。”
“那第二步呢？”張德問。
“第二步，我們要讓這些新選出來的村長，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實實在在的成績。”程巖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水利、道路、教育、醫療，我們要在這些方面全面發力。”
“可是，這需要大量的資金。”有人提出疑問。
“資金不是問題。”李明月笑了，“我們有的是錢。關鍵是要用在刀刃上，讓百姓真正受益。”
程巖接著說：“第三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我們要建立一套完整的監督機制。讓百姓不僅能選擇官員，還能監督官員，甚至罷免不稱職的官員。”
這個想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這會不會太激進了？”有人擔心地問。
“激進？”程巖冷笑，“那些貪官汙吏魚肉百姓的時候，怎麼不說激進？那些世家子弟尸位素餐的時候，怎麼不說激進？”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昂：“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權力真正為百姓服務。如果這叫激進，那我寧願做一個激進的人！”
張德等人被程巖的話語感染，眼中燃燒起熾熱的火焰。
“侯爺說得對！”張德激動地站了起來，“我們就是要做這樣的激進分子！”
正在這時，王玄策匆匆走了進來。
“侯爺，房玄齡大人到了。”
程巖整理了一下衣服，對眾人說：“你們先去準備選舉的具體事宜。我去見見房大人，看看朝中的風向如何。”
走出書房，程巖來到會客廳。房玄齡已經在那裡等候，臉色有些凝重。
“房大人，您來得真早。”程巖行禮道。
“程侯，老夫是專程來提醒你的。”房玄齡直接開門見山，“昨晚長孫無忌等人的聚會，老夫已經知道了。他們準備在朝堂上對你發起猛烈攻擊。”
程岩心中一動。“房大人訊息真靈通。”
“老夫在朝中這麼多年，總有一些眼線。”房玄齡苦笑道，“程侯，老夫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的步子邁得太大了。那些世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房大人的意思是，讓我放棄？”
“不是放棄，是緩一緩。”房玄齡勸道，“你可以先在藍田悄悄地進行實驗，等有了成果再說。沒必要搞得這麼轟轟烈烈。”
程巖搖搖頭。“房大人，恕我直言，您這種想法就是問題所在。改革如果偷偷摸摸地進行，永遠不可能成功。我們必須光明正大，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在做什麼。”
房玄齡嘆了一口氣。“程侯，你太年輕了。政治不是理想，是妥協的藝術。”
“妥協？”程巖的語氣變得嚴厲，“房大人，請問您妥協了這麼多年，大唐的政治清明瞭嗎？百姓的生活改善了嗎？”
房玄齡被問得啞口無言。
程巖繼續說道：“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妥協。如果我們現在妥協了，那些世家就會得寸進尺，最終我們什麼都改變不了。”
房玄齡沉思了良久，最後點點頭。“也罷，既然你心意已決，老夫也不再勸阻。但是，你要記住，朝堂如戰場，一定要小心謹慎。”
“多謝房大人提醒。”程巖行禮道，“不過，我想請問，朝中還有哪些人可能支援我們？”
房玄齡想了想。“魏徵肯定會支援你，他一直主張改革。馬周也可能站在你這邊，他出身寒門，對現在的制度很不滿。還有一些年輕的官員，雖然不敢公開表態，但心裡應該是贊成的。”
“那就夠了。”程巖的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只要有這些人支援，我們就有勝算。”
房玄齡告辭離去後，程巖回到書房，發現李明月正在和張德等人商討選舉的具體細節。
“怎麼樣？”李明月問道。
“如我所料。”程巖坐下來，“長孫無忌他們準備在朝堂上發起攻擊。不過，我們也有支持者。”
“那我們的計劃不變？”張德問。
“不僅不變，而且要加快進度。”程巖站起身，走到窗邊，“我決定，三天後就開始第一次選舉。”
“這麼急？”裴行儉有些意外。
“越急越好。”程巖轉過身，“給他們反應的時間越少，我們的勝算就越大。而且，我們要在他們還沒有準備好破壞手段之前，就把事實擺在所有人面前。”
李明月點點頭。“程巖說得對。我們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邀請函什麼時候發出去？”張德問。
“現在就發。”程巖的聲音很堅決，“邀請所有的朝中大臣，包括長孫無忌。讓他們來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