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諸位。”
李明月的聲音，清脆如珠玉落盤，但語調裡，卻帶著一絲現代人特有的，直接和坦然。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就是永嘉公主？
那個傳說中，刁蠻任性，把無數青年才俊都嚇跑的，皇室公主？
張德更是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發現，這位公主殿下看向程巖的眼神，不是傳統女子的那種羞澀或者敬畏。
而是一種，平等的，甚至帶著一絲調侃的……熟稔。
“怎麼？”李明月看著眾人驚訝的表情，輕笑道，“很意外嗎？”
她走到程巖身邊，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公主殿下，怎麼能如此……如此大膽？！
“明月……”程巖低聲提醒道。
“怕什麼？”李明月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反正遲早要說的，不如今天就攤牌了。”
她環視了一圈，目光在張德身上停留了一下。
“你就是張德？那個新科狀元？”
張德連忙起身行禮：“學生張德，見過公主殿下。”
“別這麼拘束。”李明月擺擺手，“坐下說話。”
她的語氣，完全沒有皇室成員的那種高高在上，反而像是一個……現代的，平易近人的女孩子。
孔穎達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感覺，這位公主殿下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程巖，你真的確定，要在這裡說嗎？”李明月看著程巖，眼中閃過一絲詢問。
程巖點了點頭。
“他們，遲早要知道的。與其讓他們自己猜，不如我們主動說。”
李明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石化的話。
“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她看著眾人，語氣突然變得異常認真。
“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轟！”
書房裡，除了程巖，所有人的腦子都炸了！
“什麼？！”李泰胖臉通紅，“明月，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沒有說胡話。”李明月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來自一千三百年後的，一九三七年。那一年，我的國家，正在遭受侵略。我，是在南京城破的那一夜，穿越到這裡的。”
死寂。
整個書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李泰的呼吸聲，粗重得像拉風箱。
孔穎達的手，死死地抓著椅子扶手，指節都發白了。
張德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你們不信？”李明月看著眾人的表情，輕笑道，“那我再說一個更讓你們震驚的。”
她看向程巖，眼中滿是寵溺。
“他，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來自二零二五年。比我晚了將近一百年。”
程巖苦笑著搖了搖頭。
“明月，你這樣說，他們會瘋的。”
“瘋就瘋吧。”李明月毫不在意，“反正我們遲早要建立自己的班底。這些人，既然要跟我們，就必須知道真相。”
她轉向眾人，聲音裡帶著一種無法反駁的力量。
“你們想知道，為什麼程巖能夠發明出那些聞所未聞的東西嗎？為什麼他對算學如此精通？為什麼他總能預料到別人的想法？”
“因為，他見過這個世界的未來。”
“一千四百年後的未來。”
裴行儉終於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聲音顫抖著問道：
“公主殿下……您……您說的是真的？”
“你覺得我有必要編這種謊話嗎？”李明月反問道。
程巖走到窗邊，背對著眾人，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明月說得對，既然你們要跟我們，就應該知道真相。”
他轉過身，看著眾人。
“我來自一個叫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家。那是一千四百年後的中國。在那個時代，沒有皇帝，沒有貴族，人人生而平等。”
“我見過飛在天上的鐵鳥，見過在海底游泳的鐵魚，見過能夠瞬間傳遞訊息到千里之外的神奇器具。”
“我也見過，這片土地上，曾經發生過的，所有的興衰榮辱。”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我知道大唐會有怎樣的輝煌，也知道它會怎樣衰落。我知道哪些政策會成功，哪些會失敗。我知道哪些人會成為英雄，哪些人會成為罪人。”
“這，就是我能夠在短短几個月內，從一個無名小卒，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原因。”
書房裡，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在消化著這個，完全顛覆了他們世界觀的資訊。
張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作為新科狀元，他的接受能力，比其他人要強一些。但即便如此，這個訊息，仍然讓他感到天旋地轉。
“那……那您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他艱難地問道。
程巖和李明月對視了一眼，然後，程巖緩緩開口：
“因為，我們需要幫手。”
“我們要改變這個時代。不是小修小補的改良，而是徹底的，革命性的改變。”
“我們要讓這片土地上的百姓，過上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要好的生活。”
“我們要讓大唐的輝煌，延續得更久，傳播得更遠。”
“而要做到這些，僅僅靠我們兩個人，是不夠的。”
李明月接過話頭：
“我們需要一批，能夠理解我們想法，支援我們理念，並且有能力執行我們計劃的人。”
“你們，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程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一旦你們選擇了跟隨我們，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那些守舊的貴族，不僅僅是那些腐朽的官僚。”
“我們的敵人，是整個時代的慣性，是千百年來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觀念。”
“跟隨我們，意味著你們要承受巨大的壓力，要面臨無數的質疑，要經歷常人難以想象的困難。”
“但是，”李明月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如果我們成功了，你們將成為歷史的締造者。”
“你們的名字，將和這個偉大的變革，一起被後世銘記。”
她環視著眾人，聲音裡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感染力。
“現在，告訴我們。”
“這樣的未來，你們，敢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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