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殺了莫問,在所不惜!”
一艘風帆之上掛著“陳”字的百丈巨船,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港口之上,早早便有著陳家的修士開始站立迎接船舶到港。
一箱箱無法收納進儲物袋的大件貨物被力工扛著從船艙之內魚貫而出。
幾個淬體境的修士袖手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迎著押運的長老從船上下來。
“見過陳長老!”
陳正聲看著這些陳家弟子,點了點頭,冷聲道:
“嗯!”
另一名煉氣境的老者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
“陳長老這些年旅途勞頓,辛苦了!”
陳正聲擺手道:
“東西儘快差人運走,不要耽擱了上宗的差事。”
兩人又交代了幾句,越走越遠。
後面跟著的一溜陳家弟子則是留在原地,看守著這些搬貨的力工。
“搬快點!”
整個船隊需要搬運的貨物非常多,這些力工在那些陳家弟子的監視下從早直幹到晚,水米沒打牙。
有些人都差點癱下去,才在陳家弟子一聲聲斥罵之中將貨物運完。
之後,這些人便開始排著隊,在一張擺在碼頭邊上的長案上領賞錢。
“怎麼才這麼點錢?來回的船錢都不夠。”
隊伍前面領錢的中年漢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低著頭,粗糲的指頭撥弄著掌心之中那幾個少得可憐的銅板,以為看錯了眼,連續數了幾次。
他本欲發作,但又不敢,只得在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彎著腰,拱手道:
“大人,可憐可憐,多給幾個子兒。”
“家裡還有仨孩子,都指著吃飯呢。”
那管事頭也不抬:
“生不起你就別生,跑我這裡來叫什麼窮?”
“去去去,滾!”
“後面還排著隊呢!”
那人還想爭辯幾句,旁邊的幾名陳家弟子卻已經面露不善。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傷人的架勢。
那漢子知曉陳家的勢力,便是被打死也是枉死。
只得灰溜溜的拿著可憐的銅板走人。
這些力工都是船隊在沿途海島上招募的,隨著船到蓬臺島。
他們比本地的力工價錢便宜許多。
蓬臺島地價高,吃住貴,他們根本留不住。
大多是當天幹完活,就得趕著宵禁之前離開。
否則被巡查隊逮到,一天白乾不說,還得服半個月苦役。
“啪嗒!”
十六個銅板甩在了桌子上。
一名黝黑的精壯漢子伸出蒲扇一般的手掌,將桌子上的銅板掃攏起來。
他不似別的力工一般,多少都嘟囔兩聲,抱怨兩句。
只是默不作聲地離去。
“下一位!”
管事再一抬頭,卻見方才那漢子居然不見了蹤影。
他朝著遠處的巷口看了一眼,昏黃的燈火下,深巷黑黢黢的,哪裡看得到人影?
“這泥腿子......”
感慨了一句跑得快之後,他很快便將那漢子拋在了腦後。
一個苦力而已,有什麼值得去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