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同三司!濟州刺史!還要來洛陽?
元修一聽,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洛陽朝堂,高歡一黨、牆頭草、野心家…已經夠是個魔窟了!現在還要把侯景這個史詩級攪屎棍、頂級噁心人的玩意兒弄進來?那還得了!”
不行!
絕對不能讓他來!
元修幾乎想脫口而出,還是硬硬控制住了,切換成深思熟慮後的語氣:
“大丞相,所言差矣!”
嗯?
高歡、司馬子如等人皆是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這位新帝會直接駁斥。
元修迅速調整呼吸,讓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出於“仁德”與“大局”而非“個人好惡”:“侯景既是你的舊識,你有意招攬,朕,自然是信得過大丞相識人之明的。”
他先抬了高歡一手,給足面子,“朕準你所請,即刻下詔,冊封侯景為濟州刺史,加儀同三司榮銜,以彰朝廷恩寵浩蕩。”
隨即,他話鋒倏然一轉,輕輕擺了擺手,用一種近乎“體恤下屬”的溫和口吻說道:“至於…令其前來洛陽覲見嘛…朕看,就暫且不必了吧!”
高歡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哦?陛下此是何意?侯景既沐天恩,理應親來拜謝聖上,此乃人臣之禮,不可廢弛。”
元修繼續維持著那副“仁君”的面孔,耐心解釋道:“哎,濟州路途遙遠,侯景將軍剛剛歸附,想必是百廢待興,州務繁忙。令其奔波千里,只為覲見,實在舟車勞頓,恐誤地方要務。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只要侯將軍能在濟州任上,好生治理,為朝廷鎮守一方,那便是對朕,對朝廷,最大的忠心了!何必拘泥於這覲見的虛禮呢?”
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既全了侯景的面子(體諒他辛苦),又強調了實務為重(治理地方>形式主義),還順帶捧了高歡一句(你的舊識為國效力最重要),邏輯上無懈可擊,讓人很難挑出刺來。
高歡銳利的目光在元修臉上停留了數息,似乎在掂量這番話背後的真實意圖。
濟州離洛陽也沒有很遠吧!
是真如此“仁厚體恤”?還是另有他圖?
但他轉念一想:侯景的人馬已表歸附,濟州之地也算納入掌控,封賞也實實在在給了。人暫時不來洛陽…似乎也無傷大雅。
先把這塊戰略要地和這支生力軍牢牢攥在手中,才是眼前的實惠。
至於覲見……來日方長。
況且,皇帝這番“寬仁厚道”的說辭,倒也符合他登基以來,表現出的那種略帶“少年意氣”和“不諳世事”的人設。
思及此,高歡便不再堅持,微微頷首:“陛下所言,亦不無道理。既然陛下如此體恤臣工,那便依陛下聖裁,暫免侯景入京覲見。”
元修心頭一塊大石悄然落下,暗自長舒一口氣:總算…暫時把這顆超級定時炸彈,擋在了洛陽城外!
軍政事務一項項議定,流程繁瑣,大部分仍是高歡集團的既定方案。
元修端坐御座,表面上是完美的“點頭機器”,眼神卻如探照燈般,時不時地,就往賀拔勝那張刀疤臉上溜去。
“獨孤信…楊忠…到底要怎麼才能名正言順地把他們倆,從賀拔勝碗裡撈出來呢?”
他腦子裡飛速運轉著各種方案:
以“充實禁衛,拱衛京畿”為名,組建新的宿衛親軍?
不行,高歡那老狐狸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下旨讓他們來洛陽述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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