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簡妮猛地回神，臉頰泛起薄紅，慌忙把視線拽回場中。
陽光下，黑色盔甲與黑馬幾乎融為了一體，只有從頭盔下緣漏出的銀髮在風中狂舞。
馬蹄聲越來越近，五杆騎槍與一杆騎槍的影子在泥地上急速靠近，像兩團即將相撞的烏雲。所有目光都釘在了雙方即將交匯的場地中央，簡妮也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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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馬車剛停在紅堡門口，韋賽里斯就像被火燒了尾巴，跳下車便沒了蹤影。梅莎麗亞提著長禮裙的裙襬，步子再快也趕不上他。
穿過大廳來到走廊，梅莎麗亞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望了一眼邁向產房的臺階，轉身往走廊另一側疾步走去。
王室書房裡瀰漫著墨水與書本的氣息。
書桌上堆著半人高的公文書信，伊耿剛寫完一封回信，將鵝毛筆放回筆架，轉著肩膀揉著痠痛的手腕。
“呼~~~嗚~~~”
蓋蕊正握著兩隻木雕龍在書房裡瘋跑，左手紅龍、右手綠龍，一會兒衝到窗邊模仿龍吼，一會兒跑到門口學風呼嘯。
韋賽里斯為她雕的這套龍形木雕堪稱精品，擁有現如今還活著的每一條龍，姿態有盤坐的、匍匐的，還有展翅飛行的，鱗片顏色刷得鮮亮，栩栩如生連龍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伊耿望著穿梭在書櫃間的妻子，眼底漾著溫柔的笑意。
再次拿起鵝毛筆蘸好墨水，準備處理批閱新公文時，一襲白衣的梅莎麗亞已推門而入。
“伊耿王子殿下。”她微微垂首，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客氣。
“你來了。”伊耿像往常一樣簡單回應。
梅莎麗亞喜愛讀寫，紅堡書房的藏書僅次於學城，伊耿以為她又是來看書的。
“還在忙黑霧堡的事？”梅莎麗亞沒走向書櫃，反而徑直走到書桌邊，目光掃過那些蓋著紅漆印的公文。
“呵呵。”
伊耿笑著嘆氣，指尖敲了敲最上面的檔案：“戴蒙那傢伙，讓他上戰場比誰都積極。讓他去妓院賭場，他能在裡邊住上一整年都不出來。可讓他審批公文，只需兩天他就會癱在書桌上，沒有我他早就破產了！”
剛接手潘託斯黑霧堡不久，想偷懶的戴蒙就把事務“臨時”交給弟弟伊耿打理，後來他去草原打仗後更是完全撒手不管了，批閱公文就成了伊耿的全職工作，閒得無聊的他也樂意幫哥哥的忙。
客套話說完，梅莎麗亞依舊沒有離開，眉宇間還有藏不住的焦急。伊耿見狀放下筆，輕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瑪琳王妃難產。”梅莎麗亞想起韋賽里斯那不正常的神態，俯身壓低聲音：“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如果瑪琳出事，國王、丹妮菈等王室成員此刻都在比武場，紅堡裡只有你能出面勸住雷加。”
“蓋蕊。”伊耿的臉色沉了沉，迅速整理好桌面揚聲呼喊妻子。
蓋蕊把兩隻木雕龍插在腰帶上，像只小鳥一樣蹦跳著跑了過來：“是要加果汁嗎？”
“瑪琳要生了，我們去樓上看看。”伊耿說著，輕推輪椅到妻子面前，順便解開了固定身體的綁帶。
“好呀！”蓋蕊笑嘻嘻地彎下腰，雙手托住伊耿的腋下，像拎小雞似的輕鬆將他舉起來，穩穩背在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