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府有錯歸有錯,自有律法懲治,陳淼一個堂堂親王,一怒之下就帶錦衣衛闖門,成何體統。
陳淼聞言不置可否,撇了撇嘴,也不反駁。
大乾朝是漢人的江山,儒家文化深入人心,自然不可能與清朝那般,視文武百官為家奴,任打任殺。
比如所謂的滿清八旗,即便旗主落魄,但只要隸屬於他的奴才,對方就算是一品大臣,那也要跪地請安,口稱主子。
更有慈禧太后名言:“寧贈友邦,不予家奴”之言。”。
反觀大乾朝,承襲前明,對於文武百官還是有一定的尊重,不至於稍有不順,就抄家滅族,在史冊上留下惡名。
似陳淼並未有聖意,直接帶著錦衣衛闖門,行徑過於莽撞,在文武百官之中,已然是引起了極大的反感。
今日你敢闖寧國公府,來日其他府邸豈不是也能隨意便闖。
若不是因為那賈珍有過錯在先,再加上陳淼闖入府中並未有過激之舉,你以為百官們會默不作聲?
兔死狐悲,更何況那是堂堂的國公府,百官們不會無動於衷,怕是彈劾陳淼的摺子都要堆積如山。
在寧國公府的時候,陳淼也想讓馮錦扇賈珍,只是賈珍畢竟是承襲爵位之人,堂堂的“威烈將軍”,屬於是勳貴中頂尖的一小撮。
他龜縮起來,還真讓陳淼無處下手,要是陳淼刻意找茬,那打的可不僅僅是寧國公府,而是整個勳貴們的臉。
到時就是捅了馬蜂窩。
大乾朝的百官,還是有骨頭的,可不像清朝那般,百官的骨頭基本都被打斷了,一個文字獄就搞的百官跟只雞一樣了,哪還有幾個有骨氣的。
簡而言之,做事還是要講規矩,把握一個度,不要越過紅線。
陳淼是要表現出混世魔王的模樣,可不是真要去做混世魔王,那是自找麻煩。
其實有時候想想,陳淼還挺喜歡清朝的制度,真要是視百官為家奴,那他帶錦衣衛闖寧國公府的時候,管那賈珍是不是做烏龜,直接按著就打,有什麼可顧忌的。
大不了,陳淼就是被訓斥一番而已。
當然,這也是因為陳淼此時是皇室宗親,要是普通人,去他狗日家奴制度。
甄老太妃瞧見陳淼一臉的不以為意,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闖也闖了,哀家說什麼也沒有用,這回就算了,以後你不能在這般的莽撞。”
計較,她還要怎麼計較,難不成要因此責罰自己的孫兒?
左右沒鬧出事,警誡一番就足夠了,犯不著抓著不放。
陳淼聞言心下了然,即便甄、賈兩家老親,那還能比得過他們的祖孫情。
此番驚動甄老太妃,不過也就是因為自己的方式過於激烈,怕他還做出什麼更為過份的事情,給一個警告而已。
某種程度上而言,其實也是為陳淼好。
目光微微一轉,陳淼毫不客氣的挨著甄老太妃落座,輕聲道:“皇祖母,孫兒的性子您也知道,哪裡是操心的主,只是您不知道,那內務府的欠款都有近一千萬兩,衙門都要成空殼子了,孫兒讓人去追債,誰承想一個個的都推諉起來,要是不用點手段,他們怎麼會還。”
甄老太妃聞言微微蹙了蹙眉,內務府欠款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但沒想到居然嚴重至此。
默然幾許,甄老太妃輕聲道:“話雖如此,但還是要謹慎而為,用這等潑皮手段,鬧得滿城笑話,丟的是咱們皇家的體面。”
催債歸催債,但這堵門討債,鬧得滿城風雨,著實是上不得檯面。
陳淼眨了眨眼,應道:“孫兒明白,只是孫兒愚鈍,只能想到這法子,自是比不上皇祖母足智多謀,要是皇祖母稍稍支援孫兒,孫兒抬手可定。”
“呵呵。”
甄老太妃輕笑一聲,那蒼老的面容上滿是笑容,沒好氣道:“這麼說,還是哀家的不是。”
陳淼聞言,陪著笑臉道:“孫兒可不是這意思,就是想讓皇祖母能幫幫孫兒,也讓孫兒不至於那麼窘迫。”
聞得此言,甄老太妃面上的笑意更足,心裡滿是欣然,嗔罵道:“想讓哀家幫忙就直說,還拐彎抹角的一頓吹捧,說吧,想讓哀家怎麼幫。”
孫輩的要求,一般都是難以拒絕的,甄老太妃也是如此。
況且瞧著陳淼這潑皮的手段,若是她不管不顧,誰知道這猴兒又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陳淼目光閃動,開口道:“皇祖母,甄家早年因四次接待父皇南巡,從內務府攏共借了高達三百萬兩銀子,至今未還,您看是不是....”
隨著陳淼的話音落下,甄老太妃原本和藹的面容霎時間便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