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百福殿。
金碧輝煌的殿宇內,元春來回踱步,粲然的星眸時不時的望向殿門,那張皙白如雪的玉容上,焦急、擔憂之色交織。
自陳淼領著錦衣衛出宮去問罪,元春便心神不安,伺候殿下小半年,她心知殿下強勢霸道,此番錯在寧國公府,定難以善了。
正當麗人芳心忐忑之時,殿外便傳來一陣聲響,讓元春星眸一亮,忙迎了上去,待瞧見果真是殿下,盈盈行禮道:“殿下。”
陳淼垂眸看了一眼元春,倒也沒說什麼,徑直朝裡走去,落座在桌案前的一方錦墩上。
元春見狀,芳心一頓,豐潤的臉頰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邁著蓮步緊隨其後,纖纖素手提起茶壺倒了一盞茶,捧上前,輕聲道:“殿下,吃茶。”
陳淼接過茶盞呷了一口,垂眸看見麗人眉眼間縈繞的幾許猶豫之色,心下了然,將茶盞放在桌案上,伸手捏著麗人的下頜,輕輕抬起,道:“是不是想問寧國公府的事情。”
下頜的觸感,讓元春雪膩的臉頰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聞得殿下之言,秀麗的眉眼一亮,也顧不上芳心的那一抹羞澀,輕聲問道:“不知殿下去寧國公府追繳欠款的事情進展如何,可還順利?”
這件事情說困難時困難,可若說容易便也容易,其關鍵點在於寧國公府的態度,若是寧國公府態度端正,配合殿下繳清欠款,想來寧國公府也不會出事。
進展順利的話,皆大歡喜,可若是進展不順....且有的衝突。
陳淼並未作答,指尖在麗人那柔膩的下頜處摩挲,饒有興致的問道:“你這是擔心本王,還是擔心寧國公府?”
下頜的異樣,讓麗人臉蛋兒浮上兩抹玫紅暈團,聽見少年的反問,彎彎的眼睫下,那雙粲然的星眸躲閃,不敢直視殿下。
一邊是自己服侍的殿下,一邊是自己的本家,這讓她怎麼回答?
陳淼見狀,心下了然,當著他的面兒,最好的回答便是獻媚於他,但元春的避而不答,儼然是心下偏向寧國公府。
其實這也正常,元春才跟著陳淼多久,又沒有心意相通,偏向於本家的寧國公府乃人之常情。
實話實說,只要不是那種薄情的人,基本都是偏向本家,這是骨血的親情,割捨不開。
對於元春的避而不答,其實陳淼心裡是頗為欣慰的,若是她昧著良心獻媚於他,那陳淼又怎麼會看得起她。
輕笑一聲,陳淼說道:“今日本王不過是去寧國公府打了聲招呼,又沒鬧出事情來,你不必擔心。”
實話實說,陳淼帶著錦衣衛是奔著鬧事去的,只是賈珍這烏龜做的著實徹底,再加上後面及時趕來的賈政態度端正,讓陳淼放棄了這個想法。
當然,陳淼可以挑刺,但沒必要,自己無故尋釁,於催債而言並無意義,甚至於還會讓他們尋到契機對自己發難,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因此,陳淼為了追繳欠款的大局,便借坡下驢,警誡一番,輕拿輕放,向那些負隅頑抗的人表明態度,只要配合,便能安然無恙。
追債,不能只憑一時之氣,得有手段,軟硬兼施。
需知內務府的欠款盤根錯節,幾乎涵蓋了文武百官,不止是太上皇,便是永康帝都心有忌憚,難以下手。
如若不然,下道旨意便可,何至於讓他上位,不就是以防事不可違。
討債不錯,但若是把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一旦逼得那群人拼死反撲,以他對皇家的瞭解,即便自己是親王,也會當做棄之。
置自身於危險,陳淼可沒這麼無私,能討就儘量討,事不可違的話,起碼能全身而退,要不然他幹嘛要讓馮錦耍那些潑皮手段,直接帶錦衣衛抄家豈不快哉。
打招呼?帶著錦衣衛去打招呼,誰信啊!
不過殿下說沒鬧出事來,這一點元春倒是相信,畢竟以殿下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騙她。
“那殿下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元春抿了抿粉唇,秀麗的眼睫下,那雙粲然的星眸看向少年,小心的問了起來。
陳淼目光湛然,說道:“這就要看你們賈家的態度了,明日賈員外郎就要過來,且聽聽他怎麼說,本王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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