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柳後芳心既是好笑,又是好氣,那雙粲然的星眸白了少年一眼,嗔怪道:“偏你歪道理多。”
自己不就是稍稍冷落了一些,至於鬧著離開,小孩子脾性。
說罷,柳後放下手中的硃筆,起身款款而下,鬢髮雲髻上斜插的金釵以及耳垂上的耳環輝芒熠熠,映襯的那張豐潤的臉蛋兒,愈發的雍美華豔,嬌豔欲滴。
柳後行至陳淼身前,那雙粲然的星眸秋水盈盈的打量少年兩眼,見其領口有些許褶皺,抬手便輕捋起來,紅唇輕啟,道:“好了,本宮正好有事尋你,別鬧小孩子脾性。”
暗香浮動,如一縷醉人的清風,讓陳淼那俊俏的面容浮上一抹不自然,道:“皇嫂,我多咱鬧小孩子脾性了,你可不能冤枉人。”
老拿小孩子打趣,小覷於他啊!
“呦....”
柳後素手微頓,抬起那雙秋波瑩瑩的美眸看向少年,唇角噙著一抹輕笑,打趣道:“咱們家小九也難為情了,著實難得。”
對於少年的異樣,麗人並未多想,以為這只是小孩子鬧脾性,畢竟在她面前,陳淼素來反感自己說他小,不止一次提出過異議。
只是柳後對於陳淼的“反抗”毫不在意,心底裡還頗覺得有趣,在面對少年的時候,似是會被感染,整個人也不會暮氣沉沉,反而恢復了些少女的活潑。
嗯,雖然柳後的年歲比陳淼大了許多,但依舊是花信年華,正是嬌花爛漫之時。
陳淼聞言頓覺無語,什麼叫難得,這話說的,倒像他臉皮厚似的,而且柳後這揶揄的語氣,不像是嫂嫂對待小叔子的和氣,倒像是御姐調戲小奶狗....
嘖嘖嘖,不敢想,不敢想。
壓下心底的一抹悸動,陳淼岔開話題道:“皇嫂,您有什麼事兒。”
皇嫂一般有事不會這般的正式,想來她所說的事兒定然不是小事。
柳後聞言,秀麗的眼睫顫了顫,一邊細心的給陳淼捋好領口,一邊嬌喝道:“你還有臉問,剛接管內務府就不得安寧,鬧得京城上下雞飛狗跳的,本宮這裡也沒個清靜,現在更是胡鬧,竟還帶著錦衣衛闖敕造寧國公府,連皇祖母也驚動了,看你怎麼收場。”
聞得此言,陳淼心下一動,柳後口中所言的“皇祖母”,也就只有壽安殿的甄老太妃,甄、賈兩家關係的甚篤,甚至於甄老太妃不死,賈家也不至於會落得個白茫茫的一片,因為寧國公府的事情驚動於甄老太妃也不足為奇。
哎,他就知道,要想對付賈家,不過甄老太妃這一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眼下他都還沒鬧出事來就問及此事,若是自己真的鬧出事來,還指不定怎麼著哩。
嘖嘖嘖...若不是知曉甄、賈兩家是老親,他都懷疑甄老太妃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有過什麼少女懷春的時候。
抿了抿唇,陳淼湛然道:“臣弟這是為父皇、皇兄,為大乾朝做事,怎麼在皇嫂面前就成了鬧事。”
實話實說,他做的事情本來就不是自己的私事,怎麼就成鬧了,果真是欠債的是大爺,催債的是孫子啊!
“端王殿下這是在指責本宮不明事理。”
柳後星眉微挑,那雙秋水明眸直直的看著陳淼,肌膚勝雪的臉頰沉了沉,溫溫柔柔的聲音,很是平靜。
可是,卻聽得陳淼心下一緊,忙解釋道:“好皇嫂,臣弟沒這意思。”
連“端王殿下”都稱撥出來,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平靜。
“呵。”
柳後輕笑一聲,那雙粲然的星眸微微眯了眯,如蔥白一般的指尖在陳淼的心前點了點,道:“有沒有你自個心裡清楚。”
這猴兒居然敢“指責”她,倒反天罡。
陳淼心下頓覺無語,他自然是清楚的很,不過是反駁了一句,並沒有指責的意思,怎得在柳後面前卻成了自己的不是。
說話歸說話,拿手指戳他作甚,打情罵俏似呢!
對上柳後那雙瀲灩的鳳眸,宛若一汪盈盈秋水,陳淼賠著張笑臉道:“是臣弟的不是,請皇嫂消消氣。”
且不說柳後是她嫂子,壓他一頭,和感性的女人爭辯,你和她講理,她和你談情,怎麼都是自己的錯,爭辯毫無意義,索性直接認錯。
“哼,這還差不多。”
柳後唇角勾勒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弧度,一副算你識相的模樣,轉而輕聲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晚上的時候隨本宮去壽安殿陪皇祖母用膳,與皇祖母說明寧國公府的事情。”
驚動了甄老太妃,絕不可能置若罔聞,眼下只好帶著陳淼去向老太妃澄明。
“知道了。”
陳淼心下不以為意,他師出有名,有什麼好怕的,即便甄、賈兩家交情莫逆又如何,他可是甄老太妃的孫子輩,難不成會為了賈家責罰於他?
除非,那賈家人真是甄老太妃的親孫子,那陳淼無話可說,
再者說了,你以為甄家就乾淨?
反倒是此時,算是哄好了這位溫柔似水,卻氣勢如虎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