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魚兒循著豬血的味道游過來後,便很難再透過窄口返回湖心。
本質上,這道壁壘便相當於一個擴大版的地籠。
“沒錯。”李牧蹲在岸邊,看著血絲在水中緩緩擴散。
他之所以留下這些豬雜碎就是為了打窩,這季節山中不僅獵物眾多,連魚蝦也頗為肥美,正是口感最佳的時期:“魚蝦蟹貝最喜歡腥肉生血,味道越大,就越能吸引到它們。”
夕陽的餘暉灑在水面上,將那道人工壘成的屏障鍍上一層金邊。
“你們等著看吧,圈出這一小片湖水,要不了幾日就會成為豐收的漁場,到時候就可以將它們一網打盡!”
做完這一切後,太陽已經斜斜的向西邊沉了下去。
眼見夜色將至,他們不敢停留,快步沿著小路向山外離去。
……
李牧一行人回到雙溪村時,暮色已深,村口零星亮著幾盞昏黃的油燈。
“喲,牧哥兒今兒個又走運了?”剛走近村口,幾個婦人便圍了上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賈川肩上挑著的碩大豬頭。
那野豬頭猙獰可怖,獠牙外翻,血跡未乾,在火把映照下泛著森森寒光。
“嘖嘖,好大的腦袋!這畜生怕不得有兩百多斤?”一個瘦高老婦咂著嘴,語氣裡酸溜溜的,“李家丫頭可真有福氣,頓頓吃肉,比咱們強多了……”
“可不是嘛!”另一個矮胖娘們兒扯著嗓子附和,眼角卻斜睨著李牧,“誰讓咱家男人沒本事呢?人家牧哥兒眼光高,瞧不上咱們這些窮鄰居!”
李牧聽著這些夾槍帶棒的話,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
他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指著小武略微有些駝的腰身,慢悠悠道:
“唉,說實話,這肉吃多了也膩得慌,可山裡獵物實在太多,剛進林子,這畜生就自個兒往我面前栽,連躲都躲不開。”
“你們瞧瞧,為了把這大傢伙弄回來,我們幾個都快累散架了!”
這番話一出,婦人們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像是被人硬塞了一口黃連,想罵又找不到由頭,只能乾瞪眼。
李牧大笑幾聲,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大搖大擺地從她們面前走過,背影在火光下拉得老長。
“呸!”
見他走遠,瘦高婦人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齒道,“給他三分顏色,還真開起染坊來了!”
“就是!”
“咱們家的男人也都進山了,等到滿載而歸,看他還怎麼得意!”
“對!等咱們也吃上肉,就端著碗去李家門口轉悠,殺殺他的威風。”另一個婦人尖聲附和,眼中閃爍著嫉妒的光,“到時候,看他還能不能擺出這副嘴臉?”
夜風拂過,帶著幾分涼意,婦人們的咒罵聲漸漸消散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