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潑灑在城市的上空。
與外界的喧囂沸騰截然不同,一間位於頂層複式的私人音樂工作室內,靜謐得能聽見冰塊在酒杯中輕微碰撞的聲音。
這裡的設計極簡而奢華,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燈火,室內則被溫暖的射燈分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
牆壁上掛著數張白金唱片,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輝煌過往。一套價值千萬的頂級錄音裝置在角落裡靜靜矗立,像一頭蟄伏的猛獸。
一個身著酒紅色絲綢睡袍的女人,正慵懶地斜躺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
她長髮微卷,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未施粉黛的臉龐依舊美得驚心動魄,歲月似乎格外偏愛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沉澱出一種慵懶而從容的氣質。
她就是蘇晚晴。
一個僅憑名字就能讓整個華語樂壇為之震動的傳奇。
“晚晴,邀請已經發出去了。”
一位穿著幹練職業套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短髮女人走了過來,她將手中的平板電腦遞到蘇晚晴面前,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她是陳姐,圈內最負盛名的金牌經紀人,也是蘇晚晴唯一的朋友和搭檔。
“輝煌傳媒的股價在收盤前最後半小時,蒸發了將近十五個億。趙剛和那個李四的電話已經被各路媒體打爆了,聽說輝煌內部連夜召開董事會,趙剛那個副總裁的位置,怕是坐不穩了。”陳姐語速很快,條理清晰地彙報著戰況。
蘇晚晴的目光並未停留在平板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資料上,只是輕輕晃動著手中的紅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掛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你對這小子,也太上心了。”陳姐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和調侃,“直播間裡幫他站臺就算了,還非要我第一時間聯絡他。你就不怕人家以為你對他有什麼想法?我可查過了,戶籍資訊上顯示,他才十六歲,未成年。”
蘇晚晴聞言,終於抬起眼簾,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意味。
“陳姐,你覺得,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能寫出這樣的歌?”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她的聲音很好聽,略帶沙啞的磁性,像是陳年的佳釀,每一個字都沁人心脾。
陳姐愣了一下。
她重新看向平板上江澈那張清秀的臉,陷入了沉思。
是啊,《平凡之路》。
那首歌裡蘊含的滄桑、釋然與通透,那種走過千山萬水,見證過起落浮沉後的平靜,絕不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能夠憑空想象出來的。
“我也是個做音樂的。”蘇晚晴的指尖輕輕劃過冰涼的杯壁,“那首歌裡藏著的東西,我聽得懂。他的才華,絕對不止於一首《平凡之路》。”
她頓了頓,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動作優雅而果決。
“如果他不來見我們,”她將空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我們就主動去找他。”
陳姐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跟了蘇晚晴這麼多年,深知她性子裡的那份驕傲。自隱退以來,能讓她如此主動看重的人,江澈是第一個。
蘇晚晴沒有再說話,只是重新靠回沙發,微微閉上眼睛,修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淡淡的剪影。
她輕輕哼唱起來,不成調,卻帶著別樣的韻味。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歌聲漸低,消散在靜謐的空氣裡。
她哼唱的,正是那首歌裡最沉重,也最能觸動她心絃的幾句。那些歌詞,彷彿在訴說著她自己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
與此同時,風暴的中心。
江澈那間狹窄的出租屋裡,手機正躺在桌上,瘋狂地震動著,螢幕上不斷彈出各種APP的通知和未接來電的提示,像一個瀕臨爆炸的炸彈。
江澈卻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他只是平靜地靠在椅子上,面前的電腦螢幕上,顯示的不是社交平臺,也不是音樂軟體,而是一個財經新聞網站。
輝煌傳媒的K線圖,呈現出一種斷崖式的、令人賞心悅目的綠色。
下面滾動的新聞標題更是精彩紛呈:
《直播審判!新人江澈手撕輝煌傳媒,揭露年度最大抄襲醜聞!》
《天后蘇晚晴時隔五年發聲,一語定乾坤!》
《輝煌傳媒股價暴跌,市值一夜蒸發十五億!》
《作曲人李四過往黑料被扒,曾涉嫌多起侵權事件!》
他一一點開,快速瀏覽,像是在欣賞自己親手完成的一件藝術品。
復仇的快感並未讓他頭腦發熱。
他很清楚,扳倒一個李四,一個趙剛,甚至讓輝煌傳媒傷筋動骨,都只是第一步。在這個資本為王的世界,只要輝煌傳媒不倒閉,就永遠會有新的“趙剛”和“李四”出現。
他需要的是,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無視這些規則。
這時,一條來自“星空直播”的私信提示,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發信人的ID經過了平臺官方認證,金光閃閃——【金牌經紀人-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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