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像一把鈍刀，剖開窗簾的縫隙，割在江澈的眼皮上。
他掙扎著睜開眼，感覺自己的身體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在發出聲嘶力竭的抗議。
痠痛感如同蟻群，啃噬著他的神經。
這是強行呼叫“李小龍”巔峰力量的後遺症。
他掙扎著坐起身，身上那股虛弱感還未完全散去，但丹田深處，卻有一股微弱卻凝實的熱流，在緩緩流淌。
那是【八極拳入門】帶來的，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力量種子。
“系統。”他在心中默唸。
淡藍色的光幕在眼前展開，文娛幣那一欄，孤零零地躺著一個數字：50。
觸目驚心。
他點開【技能】一欄，找到那個嶄新的圖示。
【八極拳（入門）：當前經驗0/1000。】
他嘗試著點了一下升級按鈕。
【叮！升級至“八極拳（初級）”需要：經驗值1000，文娛幣10000。】
“一萬？”
江澈感覺自己的眼角在抽搐。
“你這是搶錢啊？”他有氣無力地對著空氣吐槽，“我辛辛苦苦又是直播又是賣唱，差點把命搭上，才攢了那麼點家底，你一張體驗卡就給我幹掉兩千，現在升個級還要一萬？”
“你這系統是騰訊開發的吧？”
【叮！檢測到宿主對消費機制產生疑問，現予以解答。】
冰冷的機械音，竟然真的回應了。
【一：透過文娛幣直接升級，是氪金玩家的快捷通道，旨在將宿主在文娛領域的影響力，快速轉化為其他維度的實力。】
【二：技能經驗值，同樣可以透過宿主自身的重複性訓練與實戰對抗獲得。此為平民玩家的成長路徑，過程緩慢，但根基紮實。】
江澈愣住了。
還能……自己練級？
這個發現，像一針強心劑，瞬間驅散了他大半的萎靡。
他不需要再完全依賴那些虛無縹緲的文娛幣。
他的汗水，他的努力，同樣是升級的經驗值！
***
江澈深吸一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環顧這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目光所及，皆是侷促。
但這方寸之地，即將成為他的第一個道場。
他將那張唯一的桌子費力地推到牆角，清理出一片勉強能容納他施展拳腳的空地。
他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雙腳開立，與肩同寬，膝蓋微曲，身體下沉。
一個標準的八極拳馬步樁。
腦海中，那些被系統灌輸的知識，如同被啟用的程式程式碼，開始在他身體裡執行。
如何沉肩墜肘，如何含胸拔背，如何讓氣息下沉，力貫腳底。
他閉上眼，試圖尋找那種與大地連為一體的感覺。
一秒，兩秒……
“嘶……”
大腿肌肉傳來一陣劇烈的痠痛和顫抖，像有無數根針在扎。
昨晚的透支，讓他的身體還處在極度的疲憊中。
他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身體不受控制地晃動起來。
不行！
他腦海中，閃過刀疤臉那張猙獰的臉，和他那句“斷手，斷腳”的威脅。
也閃過了蘇晚晴那張沾著淚痕，寫滿驚恐的臉。
他不能再指望一張隨時會過期的體驗卡。
他不能再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哪怕那個人是蘇晚晴。
力量，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喝！”
他低吼一聲，強行穩住下盤。
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砸開一朵小小的水花。
他開始嘗試出拳。
衝拳，崩拳，砸拳……
動作生澀，僵硬，毫無章法。
他揮出的拳頭軟綿無力，甚至帶不起一絲風聲。
這和他記憶中，李小龍那石破天驚的寸拳，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
“不對，不對！”
他停下來，大口喘著粗氣，腦子飛速運轉。
前世，他雖然是個遊戲主播，但也看過無數的功夫電影。
葉問打十個時的沉穩，黃飛鴻佛山無影腳的瀟灑，還有陳真撕碎“東亞病夫”牌匾時的憤怒……
那些畫面，那些情緒，那些宗師們舉手投足間的“精氣神”，此刻都成了他最好的老師。
八極拳，講究的是剛猛暴烈，硬打硬開。
它的靈魂，是“寧挨十手，不讓一先”的悍勇。
是一種“我管你是誰，先一頭撞死你再說”的蠻橫。
江澈的眼神，變了。
他不再去刻意模仿那些招式的標準與否。
他想象著，自己面前站著的，就是那個刀疤臉。
他想象著，自己身後站著的，就是蘇晚晴。
一股壓抑的怒火，從心底燒起。
他再次出拳。
這一次，他的拳頭上，帶上了情緒。
“砰！”
一記衝拳，狠狠地砸在空氣中，竟發出了一聲沉悶的爆響。
雖然章法依舊混亂，但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出來了！
【叮！宿主透過刻苦訓練，對八極拳的理解加深。】
【技能“八極拳（入門）”經驗值+1！】
系統的提示音，像最甜美的興奮劑。
有用！
江澈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他像個不知疲倦的瘋子，在這間小小的出租屋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那些枯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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