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澈看著那道背影，張了張嘴，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知道，現在任何解釋，都只是火上澆油。他轉身，推開門，衝入雨夜。
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滾燙的臉頰，無法熄滅他心底那團無名火。他將自己扔進雨中，任由雨水拍打，像一個在無聲中掙扎的溺水者。
公寓內，陳姐從臥室衝出來，看到江澈離去的背影，又看到蘇晚晴站在窗前，指尖有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染紅地毯。
“晚晴！”陳姐驚呼一聲，衝上前抓住她的手，“你怎麼了？！”
蘇晚晴沒有回應，只是看著窗外那片模糊的雨幕，眼神空洞。她手裡那隻紅酒杯的碎片，刺破掌心，鮮血一滴滴落下，觸目驚心。
“我沒事。”她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她自己。
陳姐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心疼得無以復加。她知道，那不是身體上的痛，而是心在滴血。
“他會後悔的。”陳姐咬牙切齒，“他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
蘇晚晴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將手裡的碎片扔進垃圾桶，像扔掉一段不愉快的記憶。
“陳姐，備車。”她的聲音恢復平靜，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去海城一中。”
“現在？”陳姐愣住了，“晚晴，你……”
“我只是去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蘇晚晴轉過身，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不是要自己走嗎？那就讓他自己走。”
***
暴雨如注，沖刷著海城的大街小巷。
江澈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雨水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他內心所有委屈與憤怒。他像一隻被遺棄的流浪狗，在冰冷的雨夜裡，茫然四顧。
一束刺眼的車燈，忽然從身後亮起。
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像一道閃電，劃破雨幕，在他身邊緩緩停下。
車窗降下。
劉雨菲那張明豔動人的臉，出現在他眼前。她沒有打傘，雨水打溼髮絲，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她看著江澈狼狽不堪的樣子，眼中沒有一絲嘲諷，只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
她伸出手，遞給他一把黑色的摺疊傘。
“上車。”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力量。
江澈沒有動。
他看著她，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像兩簇燃燒的火焰，在雨夜裡格外醒目。
“她把你當寵物。”劉雨菲開口，聲音平靜，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入江澈內心最敏感的地方，“我把你當盟友。”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堅定。
“你有你的才華，我有我的勢力。”
“江澈，跟我合作。”她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我們一起，站到這個世界的頂端。”
雨水順著江澈的臉頰滑落，他看著那把傘，又看向劉雨菲那雙充滿力量的眼睛。
盟友……
這個詞，像一道閃電，瞬間擊穿他內心所有防備。
他收回目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溫暖乾燥，與外面冰冷潮溼的世界形成了鮮明對比。
瑪莎拉蒂像一頭蟄伏的猛獸，在雨夜中低吼一聲，然後，絕塵而去。
***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勉強灑下一片灰濛濛的光。
江澈坐在出租屋裡。
他腦子裡，迴盪著昨晚劉雨菲的話。
盟友。
他知道，那是一種交易。劉雨菲看中的，是他那份能點石成金的才華。而他需要的，是她背後那能對抗資本的勢力。
這比蘇晚晴那種強加的“保護”，更讓他感到平等和尊重。
他拿起手機，準備給劉雨菲發條資訊，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就在這時。
“咚！咚！咚！”
一陣急促而粗暴的敲門聲，伴隨著冰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江澈！開門！警察！”
江澈的心，猛地一沉。
他下意識地看向系統面板，【危機預警模組】此刻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警報。
物理威脅？沒有。
但這種來自體制內的，無形的威脅，系統似乎無法預警。
他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去。
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
江澈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門。
“你好，我們是海城警方的。”為首的警察出示證件，“我們接到實名舉報，懷疑你參與一樁非法賭博性質的遊戲工作室案件。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非法賭博？”江澈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前世那個被查封的地下游戲工作室。那是他剛畢業時，為了生計，在朋友的介紹下，短暫參與過一個專案。
他只是負責遊戲玩法設計，並未直接接觸賭博業務。可那個工作室，最終確實因涉嫌非法賭博被查封，他也因此差點惹上麻煩，最後是靠著平臺公關才勉強脫身。
這個黑料，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天宇娛樂……
陸晨……
他們動手了。
而且，是挖出了他最深，最無法洗白的“原罪”。
他無聲地笑了。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他沒有反抗，跟著警察走出了出租屋。
警車呼嘯而過，將他帶向一個未知的深淵。
***
頂層複式公寓內。
蘇晚晴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本被翻得有些舊的樂譜。
電話鈴聲響起。
她看了一眼，是陳姐。
“什麼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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