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老闆吩咐，您先回別墅，有醫生會為您檢查。”
“不！”劉雨菲甩開他的手，語氣堅定，“我要去醫院！我要陪著他！”
她指著江澈被抬上車的方向，淚水和雨水混雜，模糊了她的視線。
安保隊長看了一眼劉文濤，劉文濤沒有說話，只是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安保隊長這才讓開。
劉雨菲衝上車，坐在江澈身邊，看著他那張沾滿血汙的臉，眼淚再次湧出。
勞斯萊斯在雨中啟動，像一艘沉默的巨輪，載著兩個受傷的靈魂，駛向未知的港灣。
***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
江澈從昏迷中醒來，首先感覺到的，是全身骨頭散架般的劇痛。每呼吸一下，胸口都像被鋼針扎過。
他掙扎著睜開眼。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
這是醫院。
他轉動眼珠，視線模糊，卻看到了一個趴在床邊，睡著了的身影。
劉雨菲。
她穿著一件沾著血跡和泥土的白色連衣裙，長髮凌亂地散落在肩頭。她的臉上還帶著淚痕，那雙總是明豔張揚的眼睛，此刻緊閉著，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水珠。
她就那麼趴著，睡得很不安穩，身體微微顫抖。
江澈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想抬手，去碰碰她的頭髮，卻發現手臂根本無法動彈。
“你醒了？”
一個帶著沙啞，卻充滿驚喜的聲音響起。
劉雨菲猛地抬起頭，那雙紅腫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看到他睜開眼，立刻撲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沒有輸液的那隻手，眼淚再次湧出。
“江澈……你嚇死我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沒有了平日裡的驕傲和偽裝，“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沒氣了！”
江澈看著她，看著她那張沒有絲毫妝容，卻比任何時候都真實的臉。
那雙眼睛裡，沒有狡黠，沒有玩味。
只有真誠的歉意，和一種無法掩飾的心疼。
“我沒事。”江澈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虛弱，“你……你沒受傷吧？”
劉雨菲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沒事……都是你……你把我護住了……”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她抬起手，輕輕地，顫抖著，撫摸著他臉上那青紫的淤痕，和嘴角未乾的血跡。
“對不起。”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自責，“我……我之前太小看你了。”
“我以為你只是個有點才華的，被蘇晚晴護著的小白臉。”
“我以為，你只是個可以被我利用的……戰利品。”
她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悔恨。
“我錯了。”劉雨菲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我錯了，江澈。”
“你不是什麼小白臉，也不是什麼戰利品。”
“你是真正的……男人。”
她的話，像一道閃電，擊穿了江澈內心所有的防備。
他看著她那雙真誠的，甚至帶著一絲卑微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複雜而溫暖的情緒。
“你……你想說什麼？”江澈問，聲音依舊沙啞。
劉雨菲深吸一口氣，她抬起頭，那雙紅腫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江澈，我再次向你提出邀請。”
“這一次，不是交易，不是利用，也不是什麼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
“是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