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群臣的指責與咆哮,溫雅公主卻是嗤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
她環視一週,目光最終落在林宇身上,帶著濃濃的譏諷與不屑:“呵,輸不起?”
“本宮倒是想問問,你們大奉是真的沒人了嗎?”
“竟然派一個聲名狼藉,至今仍是罪囚身份的傢伙,來代表一國與人比試?”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丟盡了泱泱大國的臉面!”
這話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讓原本群情激奮的大奉臣子們,瞬間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啞口無言。
是啊,林宇如今的身份,確實尷尬。
雖有皇命在身,赦免回京,卻終究未曾官復原職,也未曾接回世子之位,名義上,仍舊是戴罪之身。
就在這微妙而壓抑的寂靜之中,林宇卻再度向前一步,清朗而沉穩的聲音,如同晨鐘暮鼓,響徹整個大殿:“公主殿下此言差矣。”
他微微一笑,目光平靜無波開口道。
“我林宇縱然如今只是罪囚之身,卻也堂堂正正勝了你北蠻引以為傲的翰林學士。”
“公主殿下不妨想想,你堂堂北蠻,派出最頂尖的文人,卻連我大奉一介罪囚都比不過。”
“如此說來,你們北蠻之人又有何顏面在此叫囂,又有何資格與我朝堂諸位棟樑大人相提並論?”
“難不成,北蠻上下皆不如我大奉一介罪囚?”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大殿之內先是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與叫好之聲!
“說得好!”
“林公子說得太好了!”
“哈哈哈哈,蠻夷小國,連我大奉罪囚都贏不了,還有臉在這裡狺狺狂吠!”
“說得對,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一時間,大奉群臣只覺得胸中一口鬱氣盡數吐出,揚眉吐氣,紛紛起身,為林宇鼓掌叫好。
看向林宇的目光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讚賞與敬佩。
這番話,不僅將溫雅公主的無恥言論懟了回去,更是反過來狠狠羞辱了整個北蠻使團!
人群之中,唯有國公府夫人顧常婉,此刻低垂著頭,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她死死攥著手中的錦帕,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陣陣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怎麼會這樣?
明明是想借北蠻人的手,讓這個逆子徹底身敗名裂,最好死無葬身之地!
為何,為何反而一步步成就了他的威名?
讓他在這金鑾殿上大放異彩?
在她身旁,那個如今頂著陳宇之名,名正言順的國公府世子李福永,也是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他抬眼看了一眼那在萬眾矚目之下身形更顯挺拔的林宇,又飛快低下頭,眼中是壓抑不住的嫉妒與滔天怒火。
這一切本該屬於他的榮耀,而林宇本該是他踩在腳下的廢物!
憑什麼?憑什麼他還能站在這裡?
憑什麼他能接受所有人的讚譽?
宴席的角落裡,身著淡粉色宮裝的柳如意臉色冰冷。
此刻,看著那道在金鑾殿上舌戰北蠻公主,光芒萬丈的身影,柳如意的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
小手不自覺地攪動著腰間的流蘇玉佩,心中忽然冒出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的念頭:
難道,林宇就是因為這般能力,才覺得如今的自己已經配不上耀眼的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