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那裹挾著毀天滅地恨意的聲音,在寂靜的壽宴大廳中迴盪不休,如同驚雷滾過,震得每個人心頭髮顫。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賓客們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唯有林宇那如同受傷孤狼般的眼神,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
終於,一聲雷霆般的呵斥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放肆!”
陳世權猛地一拍桌案,指著林宇,氣得渾身發抖。
“你這孽畜,說的什麼混賬話!”
“就算我們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對,也輪不到你來評價發洩!”
“若非國公府,若非老夫與你母親,你能有今日,你能安然活到現在?”
他吹鬍子瞪眼,一副被氣到極致的模樣。
“不過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便如此怨天尤人,斤斤計較!”
“我鎮國公府的臉面,都被你這等小肚雞腸之輩丟盡了!”
林宇聽到這話,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那壓抑的笑聲從喉間溢位,越來越大,最後化為充滿譏諷的狂笑。
“哈哈哈哈……”
“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他笑聲驟然一收,眼神冷得像臘月的寒冰。
“老太爺說得沒錯,我林宇,就是這般瑕疵必報之人!”
“至於所謂的養育之恩,所謂的虧欠……”
“在掖幽庭那暗無天日的兩年,我早就連本帶利,還清了!”
“你們可知,我在那裡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多少次在酷刑下昏死過去,又被冷水潑醒?”
“我這條命,是閻王爺不肯收,是我自己從屍山血海裡一步步爬回來的!”
“我林宇還給你們的,又何止一條命那麼簡單!”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刺骨的寒意。
周遭賓客看向陳世權和顧常婉的目光,愈發冰冷,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與譴責。
這哪裡是嫡親的祖父和母親,分明是蛇蠍心腸的仇人!
眼看形勢急轉直下,顧常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算計。
她突然踉蹌一步,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噗通一聲,竟直挺挺地跪在了林宇面前!
“宇兒,我的兒啊!”
顧常婉涕淚交加,聲音淒厲,抓著自己的胸口,彷彿痛不欲生。
一邊哭喊,一邊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是母親的錯,都是母親的錯啊!”
“是母親識人不明,御下不嚴,才讓那些刁奴矇蔽了雙眼,讓你受了這天大的委屈!”
“母親回頭,一定將那些膽大包天的奴才全都打死,一定給你一個說法,給全天下一個說法!”
林宇冷冷地注視著她精湛絕倫的表演,心中沒有絲毫波瀾,唯有深入骨髓的厭惡。
他的拳頭,在袖中狠狠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根根泛白。
“說法?”
他低低地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母親大人,你們今天但凡有一個人,能坦然承認自己的過錯。”
“但凡有一個人,能對我說一句對不起,是我們的錯。”
“我林宇,或許還能念及一絲骨肉親情,當過去那些噬骨的傷痛都過去了。”
“可是你們呢?”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劍,直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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