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你們可曾覺得自己有半分錯處?”
“沒有!”
“現在,眼看無法收場,便想將一切罪責都推給那些所謂的刁奴?”
“你們不覺得可笑嗎?不覺得卑鄙嗎?”
“你們這般虛偽無恥,還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林宇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我便是睚眥必報又如何?”
“至少我林宇,敢作敢當,恩怨分明,活得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不像你們!”
他的目光如刀,狠狠剜過顧常婉和陳世權。
“一個個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實則蛇蠍心腸,卑劣無恥到了極點!”
“明明心思歹毒狠辣,卻還要強裝慈悲大度,擺出一副受害者的無辜模樣!”
“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噁心嗎?”
林宇胸膛劇烈起伏,過往種種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眼眶漸漸泛紅。
“我林宇,也曾天真地以為,只要我做得足夠好,就能得到你們哪怕一絲一毫的認可!”
“三年前,太子春蒐遇刺,是誰不顧自身安危,以身為盾,替太子擋下了那致命一擊,為國公府掙得了御賜的忠勇之家牌匾?”
“我以為,那塊浸透了我鮮血的牌匾,能換來你們一絲真心相待!”
“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你們為了給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鋪路,毫不猶豫地將我這個所謂的忠勇嫡長子,親手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的一片赤膽忠心,在你們眼中,竟是如此一文不值,狗屁不如!”
“寒心,真是寒透了心啊!”
兩行清淚,終於控制不住,從他佈滿血絲的眼中滾落。
話已至此,再多停留一刻,都是對自己靈魂的無情踐踏。
林宇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眼中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冷漠與決絕。
他再也不看那一張張或驚恐,或憤怒,或偽善,或憐憫的臉。
猛地,他轉過身,寬大的衣袂在空中劃出一道孤絕的弧線。
他一步一步,沉穩而堅定地向著壽宴大廳的門口走去。
那背影蕭瑟,卻又帶著一股九死不悔的剛硬。
每一步,都像是重重踏在鎮國公府眾人搖搖欲墜的尊嚴與顏面之上。
“站住!”
身後,傳來陳世權蒼老而氣急敗壞的怒吼,只可惜,哪怕面對如此語氣,林宇的腳步依舊沒有絲毫停頓。
“逆子!你今日要是敢踏出這個門!”
“以後,就永遠別想再回我鎮國公府!”
“我陳家,沒有你這樣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子孫!”
“你給我滾!永遠都別再回來!”
陳世權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變形。
在壽宴現場迴盪。
可從頭到尾,林宇的腳步沒有半分影響,依舊堅定,直至最後,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至此,一場歡慶,徹底變為了鬧劇。
陳世權心中只剩懊悔,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將這逆子從掖幽庭中放出來!
乾脆死在那裡,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