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知,父皇未說明用途。”秦墨安神色淡然,四不關心。
皇后手握著茶杯,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關雎宮。
將近十年未住人了,以前只住過先帝的一位貴妃與公主。
現在皇帝修築宮殿,只怕……
從皇后那裡離開,天色已經暗了。
天空飄起了小雨,亦如碎碎念,擾人心煩。
秦墨安穿過花廊,沒有接過東松遞來的雨傘,徑直朝著莊子的左側走去。
此時,左偏殿已經掌燈。
窈窕少女一襲淡黃色衣裳,躺在靠窗的軟榻上,一手執著絨花,一手撐著頭,眼睛輕閉。
跳動的燭影掃過少女的臉龐,如同打了柔光燈,讓她如瓷的肌膚,泛著溫暖的微光。
秦墨安進屋便看到這一幕。
有些煩躁的心,在此刻瞬間安定下來。
方才紛亂不已的雨,配上這一幅畫卷,竟產生了“綿綿細雨如詩”的美感。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喜歡跟她在一起了。
他身邊的人,都想操控他,打壓他;
皇帝如此,皇后如此,幾個兄弟亦是如此。
他們說話拐彎抹角,都帶著算計;
可是阿棠不一樣。
她的一番拳拳救父之情,讓他動容;
她的隨機應變、聰明睿智,讓他讚賞;
她不貪慕虛榮,不以親人為餌,真誠相待。
只有在她身邊時,他的世界才會安靜下來。
他不由自主地拿起軟榻旁的罈子,準備蓋上時,少女睜開了眼睛。
林棠棠一雙杏眼朦朧,“殿下,你來了。”
“嗯。”
秦墨安靠在軟榻旁坐下,牽過她的手,看了看傷口,“現在可還難受?”
“已經好多了。”
林棠棠搖了搖頭,手探到他衣袖上的溼潤,“殿下,你的衣裳怎麼溼了?”
“外面下雨了,無礙,一點點溼而已。”
“乍暖還寒時,最易感染風寒。殿下,你不日要去橫山領兵,身體不能有閃失。”
林棠棠想起前世太子在橫山的遭遇,心中一緊,急切道,“東松,趕緊去給殿下拿一身乾淨的衣裳來。”
東松一愣。
隨後點頭離開。
林棠棠又趕緊起身,讓香雪拿了滾燙的熱水,泡了薑片水。
她小心翼翼地將茶杯遞到秦墨安跟前,又吹了吹,“殿下,趁熱喝下吧。”
秦墨安看著林棠棠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發笑,“阿棠,我曾冒著風雪,在數萬具屍體中生存了數日,這些小雨對我構不成威脅。”
“細節決定成敗。殿下,此一時彼一時,橫山這一趟比以往任何一個戰場都要兇險。”
在戰場上,更多比的是武力值,這次去橫山,不僅要抵擋土匪的襲擊,還要處處設防小人的暗害。
她臨大敵的模樣,讓秦墨安喉結滾動。
“阿棠,我記住了。”
以前只有母妃阿姐這樣關心自己,現在,多了阿棠。
真好。
此時,一個人影站在左偏殿外,臉上晦暗不明。
太子進到那房中這麼久,與她在裡面做什麼呢?
他腳步無聲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