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無弦想都沒想,立刻把腦袋湊了過去,恨不得把耳朵貼在尤瀾嘴邊上。
尤瀾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
“深蹲,就是……”
“咣噹!”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發出一聲巨響。
褚無愆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重重地摔進座椅裡,臉色煞白,眼神渙散,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整個人都蔫頭耷腦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兩位師弟,完了,完了!咱們雲州府這回是徹底完了!大難臨頭!”
“你們……快跑吧!”
“我……唉!”
褚無愆用力錘了一下桌子。
他身為雲州知府,跑是跑不掉的。
只能認命!
褚無愆的聲音都帶著哭腔,顯然是嚇得不輕。
陶無弦一聽這話,哪還顧得上什麼“八字真言”,一個箭步衝到褚無愆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老褚,你這是怎麼了?天塌下來了?火燒眉毛了?”
“有啥事不能好好說?別自己嚇唬自己!”
“這些年,咱們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哪次不是逢凶化吉?你這回怎麼就慫了?”
“唉——”
褚無愆像是老了十歲,癱坐在椅子上,腦袋無力地耷拉著,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老陶,你不懂……這回……過不去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陶無弦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他用力捏了捏褚無愆的肩膀,聲音都沉了幾分:
“有屁快放!別磨磨唧唧的!”
褚無愆這才像猛然驚醒一般,渾身一顫,又是一聲長嘆:
“還不是……朝廷,賑災……”
他說話斷斷續續,顯然是心亂如麻。
“賑災?”
陶無弦更納悶了,這賑災年年有,怎麼今年就成了催命符了?
“陛下……下了道旨意……”
褚無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像是隨時都要撒手人寰:
“要咱們雲州府……搞什麼……新花樣。”
“什麼新花樣?”
尤瀾忍不住插嘴問道。
他越聽越覺得這事兒有點意思。
褚無愆沒好氣地瞪了尤瀾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還沒等褚無愆開口,陶無弦就驚撥出聲:
“以工代賑?!”
褚無愆猛地一拍大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尤瀾,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他大吼一聲:
“尤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跟她串通好的!”
尤瀾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一臉無辜地看著褚無愆:
“陳師兄,你可別血口噴人!我怎麼可能跟她串通?再說,以工代賑怎麼了?這是好事啊!”
褚無愆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指著尤瀾的鼻子,大聲質問:
“好事?你管這叫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