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沈徽妍,你耍本皇子!”
耍?
沈徽妍低垂的眼睛轉眸就是一亮。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的眼底充滿無奈:“三皇子天潢貴胄,普天之下誰敢耍你?”
“只是,我和小王爺之間的親事,一是雙方父母定下的娃娃親,二是長公主得了小王爺點頭後,親自進宮來求了陛下賜婚。”
“所以啊,你別問我同不同意和離。”她暗戳戳地回頭,看向不遠處的養心殿。
“我只是一個後院婦人,哪裡有說話的權利?”
元恪瞭然點頭:“的確,這種事情你肯定沒有話語權......”
兩人站在那裡說話,全然沒有發現養心殿的門被重新開啟了。
謝諶正站在臺階上,眯起眼睛看著不遠處的他們。
距離實在遠,他聽不到這不消停的兩人到底又在謀劃什麼。
可他看得清楚,沈徽妍朝著元恪福身行禮後,帶著侍女頭也不回地往宮門口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元恪,倒是看著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這是,談崩了?
謝諶濃眉一揚,只覺得燥熱的天氣好似忽然涼快了不少。
至少他不煩躁了。
連原本打算在馬車上向沈徽妍套話一事都暫且擱置,只讓她收好令牌,無事不要隨意進出宮。
只是轉頭他又重新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沈徽妍如今有了隨意進出宮的令牌,他得想個辦法把人盯緊一些。
萬一讓她鑽了空子,那這麼多的籌謀豈不是都白費了?
想到這裡,謝諶不禁抬眸看向對坐的女子。
卻見她正撩開馬車窗簾子,興致勃勃地盯著外面看。
和她一樣興致勃勃的,還有早他們到寧陽王府的元恪。
元恪身上穿的,還是下午進宮穿的服飾,可見他一出宮就奔著王府來了。
謝諶一回眸,剛好看到沈徽妍朝著他輕輕搖頭,然後不動聲色地回了望月軒。
謝諶望著她的背影,越發看不懂她了。
“謝諶,你終於回來了!”
元恪放下茶杯,快步來到謝諶面前,隨後往他身後望了又望。
“三皇子,”謝諶語氣淡漠又疏離,“你在找什麼?”
“沈徽妍呢?”元恪半點沒在意謝諶的表情,“她沒有跟著你一起回來嗎?”
謝諶側開身子,讓他看個夠,自己則坐到上首位置去,一點都沒有把元恪放在眼裡。
“三皇子,容我提醒你一句,沈徽妍是本王的夫人,你這般明目張膽地喊她的閨名,不覺得失禮嗎?”
聞言,元恪一拍腦袋:“你瞧我,怎麼只顧著找她呢!”
“正事要緊,當然還是正事要緊了。”
看他滿臉激動、且難得說話著調,謝諶眉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諶,本皇子和你商量個事。”
元恪毫無顧忌地坐在他對面位置,“你和沈徽妍和離吧!”
謝諶冷笑一聲,眼眸之中似是凝了冷霜,“你說什麼?”
如果是從前,被謝諶這麼一嚇唬,元恪早就害怕地閉嘴了。
但沈徽妍告訴他,謝諶其實是性子極好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對人動粗。
所以,他只要想著怎麼讓謝諶答應和離就好。
“謝諶,本皇子知道,你在江南還有一個相好的,只是皇姑姑看不上,你才沒有娶她。”
“既然你對沈徽妍也沒有多喜歡,不如索性就將她讓給我吧!”
說著,他甚至拉住謝諶的袖子:“謝諶,只要你將沈徽妍讓給本皇子,本皇子跟你保證,一定求得父皇給你和江南的那個美嬌娘賜婚,好不好?”
謝諶暗暗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才讓自己忍住沒有朝著元恪這張蠢臉揮上一拳頭。
現在想來,沈徽妍能成為妖后,其實也不能全怪她。
就元恪這種腦子不好使的,是個人都能將他當猴兒耍。
偏偏這猴兒居然敢跑到他的面前來,張牙舞爪地想著耍他。
謝諶似笑非笑,眼底滿是譏諷:“三皇子,你是活膩了嗎?”
望月軒內,紅纓將燭火挑得更亮了一些。
“小王妃所料不錯,三皇子果真賴著小王爺,說什麼都不肯走。”
“方才小王爺已經派人傳過話了,今夜他要宿在書房,讓您不必等著他了。”
聞言,沈徽妍水眸登時清亮。
身份有了,時機也有了。